司机一拍大腿:“对,要不人家歌词怎么写,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呢!遇见什么坎儿,能有个朋友拉一把,人真就能记一辈子。”
陈藩哼哼唧唧窝回贺春景怀里,他整个人比贺春景大了两个号,人家小鸟依人,他鸵鸟依人,有点滑稽,但他本人不在乎。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龇牙咧嘴给贺春景递了两个眼色,贺春景无奈之下只得陪着陈藩狗瘾大发,顺着陈藩的后背摩挲几下,无中生有地安慰起来。
出租车一路开了二十多分钟,七拐八绕进到别墅群里,把两个小孩撂在家门口了。
“谢谢师傅,新年快乐!”
陈藩刚在后头打了两个哈欠,这会儿眼圈泛红,蓄了一眼眶的晶莹泪花,很能唬人。
贺春景两手插着口袋,在旁斜眼瞧着陈藩跟热心司机挥手道别,忍不住在车开远之后,屈起膝盖朝陈藩后屁股顶了一下:“快走吧,你那意大利打卤面都坨了。”
“不着急。”
陈藩笑盈盈转过身,不顾贺春景被他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亲亲密密拉起贺春景的手,把他拽得跟自己面对面站着。
贺春景的羊毛围巾被他自己解开过,眼下正许文强式的挂在脖子上。陈藩温柔地把围巾拉起来,兜在贺春景脑后,突然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拉——贺春景猝不及防撞进陈藩怀里,吓了一大跳:“你,你有完没完,能不能……”
“你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说过,厂里有姑娘追你,还说我高考百天的时候你都能娶老婆了——你那老婆就是她?”陈藩笑咪咪地问。
震惊与羞耻猛地跃上心头,贺春景几乎立刻就要恼羞成怒尖叫起来。
怎么当初自己故意胡诌出来气陈藩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过去八百年的事,这人到现在了居然还记着!
还跟他翻起旧账来了!
“说话呀。”陈藩还伸手替贺春景理了理头发,“这可是我跟弟妹的初次见面呢,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这空手过去,多不好。”
“我不是我没有她也不是求你别说了——”贺春景就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虽然郑可乔之前对自己表示过好感,但俩人完全没有什么超乎工友关系的互动。被陈藩这么刻意往歪处说,倒好像是贺春景自己一厢情愿地意淫人家姑娘一样。
“害羞什么啊,她挺漂亮的。”陈藩又把手里的围巾紧了紧,不让贺春景有机会钻出去逃跑,“你们还有联系?”
“没有,真没有,今天就是意外碰见的,真的。”贺春景见自己实在挣脱不出去,也就放弃挣扎了,目光诚恳地看向陈藩。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陈藩看贺春景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噗嗤笑了,手上也松了力道,把围巾仔仔细细给贺春景围好。
贺春景自己也愣了一下,是啊,他和陈藩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或许比朋友再稍微亲密一些的关系,但终究还是朋友,陈藩有什么立场来质问他啊?!
况且陈藩这一晚上还故意演戏气他,贺春景原本是要给陈藩一顿好骂的,但被陈藩这么一翻旧账,反倒灭了自己的气焰,助长陈藩的威风!
贺春景忿忿伸手,朝陈藩肋条骨狠狠戳了一指头,转身就往回走。没想到刚走了两步,人就被一拉一扯,按在了院墙上。
“你又发什么神经!”
贺春景仰头看陈藩,却发现对方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你耳朵怎么回事?”陈藩伸手拨开贺春景的头发,一只结了血痂的小耳朵暴露在灯光之下。
“……刚才骑车差点撞了郑可乔,在她衣服上刮的。”贺春景偏开头,目光落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贺春景在米线店里照过镜子,那处伤口小,看不出是个咬痕,应该能糊弄过去。
“怎么不早说,在外面耽误那么半天也不知道提醒我去药店买药。”陈藩捏着耳垂看了看,“幸好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