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面工作。不过时少观收到这样的回复其实没有多相信。
【孟醒:工作逐步展开,有困难但是在努力克服,初见成效,适当进行放松调整、恋爱关系健康稳定、身体及精神状态良好。】
时少观看着发过来的那条短信,不是很难想象孟醒得有多认真打出这些字。
她面前的桌上摊着孟醒从开始治疗迄今为止的报告。时少观皱着眉,手上的黑色水笔在指尖不停转动。
孟醒从刚开始到现在的状况其实都差不多,就是处在一种治疗与否都不甚重要的尴尬的位置,她感受很明显,孟醒像一根绷紧但稳定的弦,就算不参与治疗也不会对日常生活产生多大影响,最害怕的情况就是突然被谁刺激到以后,或是有一天突然想就此放弃生机,就算救治回来此后也会一蹶不振。
但是治疗许久,情况好像也没有多大好转。
时少观在本子上画了一条线,又在中间再分了一个点,线变成两段,那个点的正下方写下“香格里拉”。
从香格里拉这个点往后,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难猜测孟醒的变化主要来自他的新恋爱对象,时少观当时是鼓励他多去尝试和接触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得不开始考虑到另一个问题。
【时医生:今后的打算是什么呢?】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回到香港以后,他的恋爱关系应该何去何从。
【孟醒:时医生,我有留在香格里拉工作的想法。】
孟醒发完这条消息,江措从浴室里光着上身出来,孟醒多往他的鲨鱼肌上看了五秒。
江措坐到他身边,“又和谁聊天?”最近他总发现孟醒喜欢玩手机,敲来打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还防着他不给他看。
“和我的心理医生聊天,”孟醒结束与时少观的对话,“我和她说我想留在香格里拉工作。”
江措看他的眼神一下仿若如有实质地接触到皮肤上,孟醒看到他挑了挑眉,问:“你来真的啊?”
孟醒点头,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我是这样想的,”孟醒往床边挪了挪,给江措让出一个过于宽敞的位置,“我实习结束以后先回香港毕业,毕业以后再回香格里拉工作,我已经和吴律讨论过了,也了解了一下事务所的每月薪资……”
江措没往床上躺,站到孟醒旁边,自上而下地打量他,随后打断:“我知道。”
“以你的能力想要留在这里没什么难度,”江措问他,“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心思缜密也很理性,香港和香格里拉哪里更有就业前景你选不出来?更何况你的家在香港,做什么要留在这里。”
孟醒以为江措知道,抬起头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在这里啊。”
“我不太能接受异地恋的。”孟醒说完,意识到自己有点自说自话了,又问江措,“你可以吗?”
江措看着他,静了几秒才说:“我也不能。”
他确实不能,他知道自己有程度微妙的分离焦虑,所以去往世界各地,但都不会停留太久,见到许多人,都不愿意真正亲近,离开熟悉的人或者熟悉的人离开他是极其不能适应的,可是又有一定想要达到的目的,于是强行分离导致自己变成过于变态的矛盾体,所幸越活越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人出现,他自己也认为这样很好,可以专注投身自由的流火。
所以他不信任自己还会乐意为谁停留,久而久之产生害怕停留的反射,没有什么是死亡分不开的,由此也不再相信谁会甘愿为他仅在一处栖息。
“那在香港的家人朋友呢?都可以离开不要了?”近乎咄咄逼人。
“有事可以回去,”孟醒说,“没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