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敢提,他保证能把彦卿一条条反驳得彻彻底底,起码不会再像之前那么慌张了。
再不济……
为了彦卿不长歪,他改还不行吗!
谁料,彦卿疑惑道:“这种事情还需要问为什么吗,爱您就是爱您啊。”
他理所当然得仿佛在诉说世间真理,一颗赤子之心明晃晃捧在景元面前。
景元终于明白了,这种爱不是对性有所渴求,不是因为某种特质而产生移情,却更麻烦了。因为他是景元,所以彦卿爱他。
但……这样是不对的。
彦卿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他的赤诚不应该浪费在自己身上。
白发将军敛起所有温柔,淌着稠金般的眼眸冷淡得像永远不会动摇的烈阳,他一字一句道:
“我不爱你。”
“将军别撒谎呀。”年轻人忽的一笑,“您当然爱我。我对此毫不怀疑。”
“……这不一样。”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景元要被彦卿搞得没脾气了,他甚至开始觉得彦卿在玩他,而且他有证据。
“嗯嗯,彦卿知道。”
少年说:“所以我会努力的。”
“你努力在哪儿了?”景元脱口而出。
少年瞳孔微睁,恍然大悟:“原来将军是在怪我不够努力啊,彦卿知道了。”
“不是。”
怎么还助纣为虐起来了?
景元捂住脸,再次语重心长地开口:
“我是想说你还太年轻了彦卿,你根本不知道情爱到底是什么。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知道,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你明白吗,绝无可能。”
如果彦卿并没有如此直白,景元还能潜移默化,不留痕迹地引导少年朝正确的方向发展,就当他察觉不到彦卿的小心思。
但彦卿说出来了,他几乎横冲直撞地把事实摊到明面上,景元只有直白的拒绝这一条路能走,哪怕这话听上去决绝得令人心痛。
面前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终于能吓到他了吗?景元是不愿意对彦卿说些重话的。这次,的确是被逼得没有别的办法了。
然而他松开手,撩了一下额角被压得沾上汗的碎发,准备安慰孩子的时候……
景元环顾四周。
人呢?
家里房门敞开着。外面,夏天蝉鸣得正响亮,而原本呆在屋里的少年郎则早就不见了踪迹。
话都没听完,只听自己想听的,在他面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惯着他了!
景元气得想寻出去揍这小孩一顿,给彦卿弥补弥补童年缺失的遗憾。但他最终只闭上眼,关起门,留下一声绵长的叹息。
屋外,少年人轻悄悄从房檐上翻下来。
孤零零的院子里,
他久久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庭院里种的梦见木似乎永远都是粉色的,也永远都有掉不完的叶子。彦卿拍掉肩膀上堆积的树叶,转身离开。
天气正好,稻妻城欣欣向荣,连路边的野花都开得鲜艳。只有一个金发少年略微烦恼地挠挠头。
十二连队的家伙们见他蹲在草丛边揪花瓣,有几个好事的立马就凑上来了。反正是休息时间,他们老大也没架子。
帕维尔砸吧砸吧嘴,大着胆子提醒道:“老大你别糟蹋花了,这一片都快被你揪秃了。”
“…喔喔!”彦卿回过神松开手。确实,人小花长得好好的,现在只剩光秃秃的草杆儿和一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