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曾失去过雷电真,虽然对象不同,八重神子还是担心愚人众的确有后招等待着影。
被误会的一方则坦然接受这笔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交易。而景元自己,说是完全放心一心净土里面的情况也不可能。
他无法唤出神君,但一位巡猎令使的力量在这被天理层层禁锢的提瓦特依旧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
于是,那片牢固的空间就此破碎。
而他一眼就看到了打得忘我的彦卿。
不,说忘我都是轻的。那样的视外物和自身于无物的姿态,景元仿佛在少年身上看见了另一道影子。
堕入魔阴身之后的镜流,
他曾经的恩师。
一把过于锋利的剑,它的刃是双向的。向外斩神杀敌,向内则会刺伤自身……
——直至剑断人折。
那样的结局,景元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
回到往生堂的庭院,景元让他去换了一身衣服,洗了个澡。少年出来时清清爽爽,只剩浅金色的头发仍湿漉漉的。
景元伸手,把彦卿准备擦头发的毛巾接了过来。
“将军?”
他很自然地把少年按坐下。边擦头发,边缓缓说起自己刚才独自坐在庭院里时想好的劝言。
“彦卿啊,”景元垂眸,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你在巴尔泽布那里有什么收获?”
“有很多!”
聊起这个,彦卿立马坐不稳了,像只鸟一样扑棱起来。又意识到景元在给他擦头发,乖乖坐回去。
“彦卿学到了很多很多招式,她真的很厉害!有一招绝技彦卿也学到了!那一招,我看玩家说叫无想的一刀,太帅了!”
他手上比划着,攥紧拳头道:
“要是有机会的话,彦卿还想再与她过上几招!”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少年疑惑地重复道,他嗯了半天又道:“还有,那个奇怪的丰饶之力也挺方便的……”
他说完立刻噤声,慌忙补充道:“彦卿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我知你意思。”景元却叹了一口气。
“丰饶的力量没什么,它的确看起来很方便,既能救人也能救己,就像药师在寰宇施展的奇迹一般。”
“但是,最重要的。”
“彦卿,你不能改变自己看待生命的态度。”
“时刻保持对生命的敬畏,对死亡的敬畏。我们正是因此才追随帝弓司命踏上讨伐丰饶孽物的道路。”
这就是彦卿需要明白的道理,以及,做人的底线。他必须清晰地认识到人只会拥有一次生命,所以要爱惜自己的生命。
模糊了这条底线,就会失去所有。
即使他现在能被丰饶治愈,乃至看上去不会再死去……可,上一个景元亲眼目睹的不死之身,已经被命运杀死。
景元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倒真像常乐天君的一个玩笑了。
彦卿面前的道路看似康庄,实际上却纵横交错,稍有不慎便会踏上歧路。必须仔细地引导他。
“彦卿记住了。”
他听着,小幅度地点头。
“还有。”
景元顺了顺少年的头发,不再那么湿了,但摸上去依旧能感觉到些许水分。他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