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勇死咬着沈文斌不放, 沈文斌脸上一片灰白。
那天跟沈文勇喝酒,他喝断片了,当时都跟沈文勇说了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他肯定是把他举报梁军长和沈文戎的事跟沈文勇说了, 要不然, 沈文勇不会底气这么足。
这可咋办?
他也敢背地里耍点小手段, 就是借他一万个胆儿, 他也不敢跟梁军长正面刚啊。
听了沈文勇的话,沈明德脑袋就是嗡的一声:他知道因为沈家家产的事, 沈文斌对梁军长很不满, 不过他只当沈文斌发发牢骚就算了,哪知道他竟然去写举报信, 举报梁军长和沈文戎!
梁军长和沈文戎如果真有问题, 还轮得到他举报, 国家早把他俩抓起来了!
沈明德抬手就给了沈文斌一个耳光, 又指着他额头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这是谁教唆你干的,喝二两马尿就给人当枪使,一把年纪的人了,你能不能有个心眼!”
事到如今,沈明德也没别的辙了,只能往沈文斌缺心眼, 给人当枪使上面扯。
至于是被谁当枪使,那不明摆着吗?
沈文勇不傻,当然听出来了沈明德话里的意思, 他不答应了,“你这是啥话,他去举报,敢情还是我教唆他的?”
沈明德,“我说是你了吗?”
沈文勇,“你话里那意思,不就是说我教唆他的,我可告诉你啊,那天我可是一个字儿都没往这上面扯,全是他主动跟我说的,我拦都拦不住……”
梁军长,“都住嘴!”
梁军长气势十足,他一开口,沈明德他们就不敢吭了。
梁军长走到沈文斌跟前,“举报我是吧?”
沈明德吓的脸都白了,赶紧给梁军长赔不是,“梁军长,他一沾酒他就犯糊涂,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去了我好好修理他……”
梁军长打断了他,“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被人举报,稀罕啊,不过随便你怎么举报,我梁思诚光明磊落,你爱怎么举报怎么举报,如果能查出来我一点问题,我跪下给你喊爷爷,如果查不出问题……”
梁军长的脸沉了下来,“那我梁思诚,也不是好欺负的!”
沈文勇见梁军长生那么大气,正中他下怀,心里正高兴,梁军长突然又转向了他,点着他鼻子道,“出卖自己兄弟,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还真是让我长见识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梁文勇一下子傻了眼,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他今天之所以向梁军长打小报告,是为了他三儿子。
他三儿子前年当的兵,就在梁军长那个军区,前不久给家里写信,说是想争取一下提干,要不然,明年就得退伍。
因为知道跟梁军长也说不上话,所以刚开始他也没往梁军长身上想,可好巧不巧的,沈文斌跟他喝酒,沈文斌嘴上又不把门,把举报梁军长的事跟他说了,他心里立马就打起了小算盘,想着如果把举报的事跟梁军长说了,就相当于梁军长欠了他一个人情,那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跟梁军长提一下他三儿子提干的事,梁军长卖他一个人情,肯定会帮他,只要梁军长开了口,他儿子提干,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哪知道梁军长跟常人不一样,明明是他好心告诉他,他竟然还骂他不是个东西。
这下他儿子别说提干了,说不定都要提前退伍回家了。
沈明德,“梁,梁军长……”
梁军长本来就是个暴脾气,沈明德不开口还好,沈明德一开口,他一下子就炸了,指着大门口,“上梁不正下梁歪,滚!”
沈明德脸色很是难看,不过今儿个他实在理亏,自己都觉得没脸,蔫头耷脑的走了。
沈文勇和沈文斌也都走了,出去的时候,还互相瞪了一眼,看两人的架式,感觉都等不到回到村里,两人就得干架。
看沈明德他们走了,梁军长才叹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句,“为了能占点便宜,脸都不要了。”
沈文戎,“对不起梁叔,给你添麻烦了。”
梁军长给了他一拳,“你跟他们不一样,别给我来这一套。”
沈文戎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了。
梁军长没想到沈文戎的身体现在这么差,想起当年,沈文戎也是生龙活虎一个大小伙子,俩人当年摔跤,他都摔不过他,可现在,都挨不住他一拳。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而且刚才那一拳,都没怎么用力。
梁军长心里就有点发酸,轻轻拍了拍沈文戎,“记住,什么时候都不用跟你梁叔说这种客气话。”
沈文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嗯”了一声。
沈文戎和韩曼娜又在南城待了一天,当天晚上便坐火车去了京城。
离开南城之前,两人又去了韩雷家一趟。
这次韩雷倒是在家,不过兄妹俩十几年没见过面了,感情有点生疏,再加上上次争家产的事,韩雷见了沈文戎和韩曼娜就有些尴尬,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没话可说了。
沈文戎和韩曼娜很快便告辞了。
韩曼娜倒也没有多么难过。
凉薄的事她见的多了,早已没有什么感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