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认真地想了想,才道:“时丰岁稔,四海晏然,这跟阿爹爱管闲事儿有关系?”
“你觉得呢?”云胡反问他,见小少年秀眉轻皱,便揉了揉他的额发,“这人活一世,独善其身固然轻松,但正因为你阿爹,有季叔伯和宋叔伯等诸多喜好管闲事,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才使得大多数的百姓,都能过上衣食无忧,舒舒服服的日子。”
祈安的眸光重新转向院子里的百姓,或许是阿爹的到来,让这些人都有了希望,他从农户们晒得黝黑的面颊上看到了久违的笑意,以后...他暗暗地下定决心,以后,等自己长大了,也要让天下人都吃饱饭。
很快,一封誊写了百姓之冤苦的状纸被递上了李良仁的公案,前来递状纸的人是谢见君的亲信,说是年初开印,怕李大人忙不过来,特地派人前来行辅助之责,希望李大人可以尽快还百姓一个公道。
说是辅助,一来是为了盯着李良仁,二来也是给他撑腰,即便黄秀才的叔伯黄老在此,也断不敢跟谢见君一个正三品户部尚书对着干。
李良仁知晓这位大人的“良苦用心”,接到状纸当日,便下令让衙役们包围了整个黄府。
似是打定主意要将黄家一网打尽,他此番动作极快,不出三日就掌握了黄秀才一家违法犯罪的全部证据,又过了两日,处置的邸报被公示在县衙门前。
黄秀才恶贯满盈,罄竹难书,判斩立决,其家中资产一律充公,用作给百姓们修路盖县学。
得知此事,大伙儿都乐呵极了,正值米窑村后山的血化了,谢见君抬棺送许褚与女子合葬。
村民们自发跟在后面,想送许老先生一程。
许褚离开的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认识此人,但他们知道,若非许褚当年慧眼识才,这世上兴许就要少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官,以至于往后许多年,即便村子里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许褚墓前的香火都不曾断过。
既是合葬,就得将那女子的棺椁先行抛出来。
听村长说,那女子与许褚是有过婚约的,倘若当年女子的爹娘没在其中搅和,必然会成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可惜天意弄人。
女子的墓是许褚亲手挖了,离开这么多年,坟前无人祭拜,坟头草都二尺高了。
谢见君帮着将杂草锄净,又添了新土,将二人合棺而葬,许褚一生没有子嗣,只有他这位学生,故在立碑时,他特地让匠人在碑上刻了“先师许褚,师母柳莲之墓,学生谢见君携全家叩。”
那柄被摩挲了数年的芍药朱钗也在落棺时,被他放进了棺椁中,望许褚和柳莲可再续来世之缘。
“先师,师母在上,愿学生与其夫郎今生不求生同衾,但求死同穴。”他跪在碑前,虔诚地许愿。
“咱们如今才过而立之年,你便寻思这事儿?”云胡不解,说得好像俩人快要死了似的。
“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嘛...”谢见君故作无辜模样,嬉闹似的偷亲了小夫郎的脸颊,而后又一本正经地给上了三炷香,念念叨叨说希望先生和师娘在天之灵,保佑自己和云胡长命百岁,长相守。
“阿爹,先生只是离世了,并非成仙了。”祈安在一旁没眼看。这等严肃的时刻,阿爹实在不正经。
被自己儿子打趣,谢见君难为情地笑了笑,“心诚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