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侍奉御前的内官两步迈下台阶,接过奏章后,又弓着身迅速回到崇文帝身边。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纸奏章上,谁也没注意到,他朝着不远处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偷偷摸摸地退出了殿外。
崇文帝揭开奏章,草草扫上两眼,紧接着面色阴沉,将奏章狠狠地摔在龙案前,“这个逆子!”
“父皇/陛下息怒!”众臣齐齐跪倒在地。
离着奏章最近的太子悄默声地瞄了两眼,证词是谢见君提笔誊写的,行文流畅,言之有序,将三皇子所行之事,桩桩件件都简明扼要地表露了出来。
这哪里是证词?分明是扎向三皇子的利刃!他禁不住心中暗喜。
“陛下,起初是那贼人行刺被擒,出言不逊,抨击我朝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微臣以为旗黑虽有意向我朝归顺,但我朝并未准许,故不存在此说辞,逼问之下才知事情原委,微臣怕狄历部落狗急跳墙,意图攀咬安王殿下,为自己脱罪,特地三入狄历部落找寻证据。”谢见君继而又递上一纸奏章,“陛下,这是安王与王上旗黑来往的书信,以及狄历部落历年朝贡的礼单。”
崇文帝目眦欲裂,持奏章的手略略发抖,相比较头一回递上的证词,显然这折子里论述的东西,揭露的真相更令人震惊。
信中三皇子数次承诺旗黑,说自己一朝登位,便许狄历部落归顺于熹和,不仅出兵援助部落,以摆脱西戎的迫害,还派遣匠人前去扶持牧民。
最后一次来信,是让旗黑派人去刺杀睿王,大抵是在国师投毒一案败露之后,三皇子起了杀心。
“来人,传旨!”崇文帝忽而起身,“宣安王进宫,朕要亲自问问他,阿党比周,谋害亲王,他究竟要干什么!”
内官领了旨,匆匆地往殿外走,还未及殿门口,禁军们押着一个小太监请旨面圣。
“陛下,微臣见这小太监鬼鬼祟祟,似是在图谋些什么,微臣担心会对陛下不测,故而将其捉拿。”
小太监“哐哐”往地上叩头,“奴才是尿急,想去溲解!”
“胡说!”禁军首领出声驳斥,“你方才所去的方向,分明是宫门口!”
崇文帝踉跄着从龙案后,走到冷汗涟涟的小太监面前,“你是想去给老三通风报信,对不对?”
小太监哪里还敢说话,哆哆嗦嗦地抖成个筛子,“奴奴奴奴才……”
局势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很多事情就差捅破窗户纸,崇文帝没听他继续辩解,摆摆手让禁军将其带下去,责令严查宫中所有内侍,一旦发现存心不良,吃里扒外之人,尽然交给刑部处置。
那小太监叫嚷着“陛下饶命”,被禁军一左一右架着拖出了殿门外,前去宣旨的人也变成了常知衍。
谢见君笼袖,重新站回了原来的位置,等着这场闹剧落幕。
二刻后,三皇子被带到了崇文帝的面前。
“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