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们当地的文官,整日里干的是勾心斗角玩弄权术的行当,哪里像咱们王上,既强壮结实,又足智多谋。”
……
也不知戳中了谁的笑点,刺耳的哄笑声起。
谢见君轻蹙了蹙眉头,他虽听不太明白西戎当地的方言,但单看这群人毫不掩饰的轻蔑神色,便知大体说了什么,更何况有的汉子不怕死,故意当着熹和众人的面儿,孔雀开屏似的显摆自己胳膊上虬结的肌肉,挑衅之意溢于言表。
“扎那大人……”谢见君歪头看向西戎使节,故作惊讶道:“下官来西戎前,曾听闻西戎将士皆是自幼习武,善摔跤搏斗,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只是这待客之道,未免太热忱了些……”他说着,不动声色地掩了掩鼻息,仿若被什么刺鼻难闻的气味熏到了似的。
四月天暖,西戎将士们凑在一起角抵博弈,难免浸些汗臭味,谢见君此举,算是将演武场众人给得罪了,就连西戎王气定神闲的面色,都出现了一丝裂纹。
这西戎王明知自己部下出言不逊,不喝止训斥罢了,还加以纵容,那就别怪旁人说话不客气了。
果不然当即就有士兵脸色阴沉了下来,作势要冲下演武场,给谢见君点颜色瞧瞧。
谢见君自然当仁不让,这一来二往,不知怎地就绕到了双方要比试比试的局面上。
西戎主动求和于熹和,心里本就憋着不情不愿,如今看熹和的官员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愈发得意洋洋,笃定了自己胜券在握,还假作大方地点名指姓,让谢见君挑比试什么。
“我朝自古以来讲究内敛持重,比不得西戎众将士张扬外露,既是比试,不妨……”谢见君扫了一眼演武场上的兵器,上前挑了一把黑沉沉的长弓,拿在手中颠了颠,不紧不慢道:“不妨咱们就比试骑射,权当是在筵席前讨个好彩头,如何?”
“好!”西戎汉子们早已跃跃欲试,打定主意要给熹和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威风,晓得熹和不如自己善骑马,谢见君一提便爽快地应了下来,还以为他此举是要自取其辱。
人群中很快走出一壮汉,这人身高近九尺,体型魁岸,肩宽膀圆,一瞧就是摔跤的一把好手。
但此番比的是骑射,“一生内敛的熹和人”之谢见君手持长弓,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接过侍从递上来的箭囊,斜跨在箭背上。
另一壮汉也迅速地挑了匹马。
二人从演武场的两侧往中间并行,以十支箭全部射空,为比试结束的信号,最后清算射中箭靶红心的数目,多者为胜利的一方。
一阵紧密的锣鼓声响后,谢见君策马疾驰,他双手离缰,从箭囊中抽出一只黑沉的羽箭,搭在长弓的弦上,待瞄准靶心后,手中的羽箭应声而出,犹如白虹贯日,破空扎进了靶心之中。
演武场上立时响起短促的喝彩声。
第一支箭顺利得手,他并未歇口气,而后继续搭弓上弦,朝着下一个草靶飞驰而去。
弦声似秋风瑟瑟,箭矢似雷霆铮鸣,撕破萧萧风声,连带着将西戎众将士的自大与狂傲也一并撕得粉碎。
十箭毕,胜负已分,西戎败下阵来。
七皇子“哎呀”一声,“我朝文臣,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略展风采,让诸位见笑了。”他语气听上去有些歉意,似是记挂着“内敛”的人设,不得不掩藏内里力压群雄的得意之情。
西戎王早不复先前淡定自若,他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得生疼,砸得将整个西戎的颜面,都被熹和踩在脚下碾碎。但偏偏是他挑衅在前,遂只得咬碎了牙硬生生地往肚里咽,强撑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