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我何时骗过你不成,一会儿等乳母将小家伙抱过来,你自个儿瞧瞧看。”
“好……”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人,清亮的眼眸中爱意缱绻,少顷,他一字一字地重复道,“谢彧之?”
“取自生不息,绵延不绝之意。”谢见君慢条斯理地解释着,怕小夫郎不懂,还特地在他掌心里将这两个字板板正正地写了一遍,“过段日子,待你好些,我便教你写小家伙的名字。”
云胡颔首,枕在他的臂弯里打了个哈欠,眼前立时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光。
“孩子的乳名就留作你这爹爹的来定吧。”谢见君抵在他耳边轻声道。
温热的气息犹如蓬松细密的羽毛,撩过小夫郎的耳廓,他困意深沉,黏黏糊糊地应着话,“我得好好想想……”
“慢慢想,不着急……”谢见君温声温气地哄着。
晌午的阳光从窗间打落进来,如缕缕金丝,落在云胡裸在外的瓷白肌肤上,染上一片暖黄的光晕。小夫郎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能撑着精神头说这么多话已是极限,被轻拍着哄了两句就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谢见君陪着多躺了一会儿,等怀中人轻微的鼾声响起,他蹑手蹑脚地下榻,唤人送热水进屋。
云胡的确睡熟了,连被濡湿的手巾一点一点地擦身子都不曾察觉,磨得不耐才低眉呢喃两声,温软模样直叫人心里头扯着疼。
谢见君仿若在擦拭着百年难得的稀世珍宝,动作轻柔,目光专注。
门板被轻叩了两下,李盛源的声音打门外传来,撕开了一室的安静,“大人,陆大人派人来问闹事的那些贼子如何处置?”
想起昨日见到的那几个不似流民的汉子,谢见君眸底划过一丝冷冽,他丢下和暖的手巾,给小夫郎掖了掖被角。
再出门时,人已经换上了绯色官袍,连腰间的革带束得规规矩矩。
“把人带上来。”他身居府衙高堂,神色是少有的凛若冰霜。
话音刚落,犯人们被府役们一左一右地架着腋下拖了上来,沿途还落下一地鲜红的血痕。
“怎么回事儿?”谢见君皱眉。
府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说出个道道儿来,末了,还是宋岩凑上前一步,低声耳语道:“大人,早起您府上的季小公子说是丢了要紧的东西,要同这几人对峙,府役们不好阻拦,便将人放进了牢中,哪知就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想来……想来应是大公子……”
谢见君侧目睨了他一眼,硬生生将他余下要说的话逼回了肚里。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季子彧待满崽有倾慕之心,昨个儿满崽受伤倒下时,那季家小子几近疯了,若不是有人拦着,怕是闹事领头之人要血溅当场。
遂今早,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着,毕竟人家报的可是知府大人亲弟弟的仇,想来谢见君面上虽不悦,心里还是赞同的吧。
果不然见谢见君掐了掐两侧的太阳穴,有些头疼道:“拖下去吧,找个郎中给瞧瞧。”
众人领了命令,将要把人拖走。
“等等。”谢见君骤然出声,落在犯人手上的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