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闵,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谢见君身居高堂,眸色冷冽地睨了他一眼。
“不可能……不可能……”钱闵尚且沉浸在自己此时高楼坍塌的震惊中,须臾回神后,他猛地扑向跪在前面的纪万谷,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枉老子对你这般好,你竟然、竟然敢背叛老子,纪万谷,你就是干干净净吗?你这身文雅皮囊下,没准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腌臜事儿呢!”
“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斜,若知府大人存疑,尽管去查过便知,至于你,只想着谋财谋利,拿百姓生死不当回事,还妄图捂嘴,掩众人之耳,你这样的人,不配做甘宁县的父母官!”即便被掐得面色青白,纪万谷也没有生出半点惧怕之情,反而将自己这些年压在心里的话,吐露了个干净。
“还愣着作甚?上前将人拉开!”局势瞬息万变,最先反应过来的谢见君赶忙吩咐府役,将钱闵从纪万谷身上硬生生撕了下来。
“罪人钱闵,于甘宁县任职期间,贪墨败度,横行不法,滥用职权,擅作威褔,数罪并发,即刻押入大牢,待本官拜表吏部,再做处置!”
第204章
谢见君身为一州知府,对下属知县也只有约束之责,钱闵所犯之事罄竹难书,他虽有心降罪,但还得上表朝廷吏部,经复核无误后,才能按律法惩处。
他将搜集起来用作治罪的证据稍稍一整理,便命人快马加鞭地送往上京。
等待制辞下来的功夫,他也没闲着,因着钱闵的一朝倒台,那些与其有牵扯的富户乡绅,一并被连根拔起,整个甘宁县陷入了一片混乱。
但好在县衙里长期以往积攒的公务,有纪万谷帮着主持处理,倒不用着他操心。
谢见君将几处罪户抄家得来的银钱和器物,清点了一番,发现足足查处了有数万两银子,要知道,去年刚来甘州时,他和宋沅礼两人为了赈灾曾高价从粮商手中收粮,都不曾花费如此之多,可想而知,这数十年来,甘宁县百姓究竟过着是何种贫苦的日子。
依照着当日在大堂上承诺那般,这些收缴来的银钱,大多都用作了对寻常百姓和商贩的救济,少数则被充入县衙的账面上,他和纪万谷商讨了一夜,决定拿出部分赃款,在濉河上筑建一座防洪除涝的溢流坝。
祭祀一事儿盛行,多半还是源自于濉河的不安分,民户多年来深受其苦,又无从治理,无奈之下,才会寄希望于神汉编织出来的神灵谎言之中,只要在丰水期时控制住汹涌的水势,枯水期时蓄水以填补水位的沉降,这旱涝之灾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除此之外,亦可以将水引入农田灌溉庄稼,如此既省了农户们的力气,又可填淤加肥,丰产粮食。
民户们深知谢见君费尽心思折腾这一遭,全然是为了给甘宁县图个安宁,故而募役建坝的告示刚刚贴出来,大伙儿便火急火燎地跑来报名。
他们虽然从县衙刚得了补贴的银钱,日子过得正火热,但一想到有朝一日,濉河上的溢流坝建成后,就不用成日里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现今的安稳舒适便算不得什么了。
谢见君前后后地招募了数千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