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下意识地颔首。
“还有咱们满崽呐,左右都得要给他备下些嫁妆。”谢见君继续道。
“你不是说这婚事随他心意吗?如何也着急起来了?”云胡撇撇嘴揶揄他道。
“成不成婚在于他自己,但东西总归还是准备,哪怕将来做不成嫁妆,于他而言,既是过日子的保障,也是随心所欲的底气。”
云胡头回听到这样新奇的言论,不免有些讶异,但仔细想之,谢见君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故而他正了正神色。
“你想开作坊做糖水罐头,就是为的这些缘由?”
“是,也不全是……而且,这个念头,目前还只是个萌芽。”谢见君老老实实地交代,“不瞒你说,这罐头用的苹果,是我从一孩子手里买来的,说是年前冬雪封路,好不容易熬到春上雪化了,来收苹果的小贩压价太狠,背去集市上也卖不掉,愁得没钱吃饭呢,我那时起了恻隐之心,就买下了一竹筐,闲聊时才得知,村里好些农户加的苹果都还堆放在地窖里呢。”
云胡闻之,轻轻叹了口气,“咱们一开始决定卖豆腐时,也是这般原因。”
“可不是呢!”谢见君附和,“我也是想起来咱们那时的困难,才起了这个心思……不过,我见大伙儿都挺稀罕的,听闫里长说,孩子们追在他身后要吃呢!”
“这东西,做起来费劲吗?”云胡坐直身子,正经问道。
谢见君略一沉吟,“只前面要准备的东西稍稍麻烦些,要给苹果打皮儿,切块,敲糖,但是做的过程倒是简单得很,像我带回来的那些,用油纸铺顶,糊上黄泥封口,放个数月不成问题。”
“这听上去,倒是个极好的营生。”
“是呐,只是有个最要紧的事儿……”谢见君蹙了蹙的眉头,似是渔民垂钓,扬手将鱼线甩进了池塘中。
“什么要紧事儿?”小夫郎翘首,如同好奇心满满的小鱼,“嗷呜”一口咬住了他抛下去的鱼钩。
“就是……”谢见君故作为难,“就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人帮着操办此事儿,我这府衙和垦荒两头忙,抽不出时间来……”
“嗯……府衙里有陆大人帮你盯着,尚且还能应付得了,但垦荒关乎到农户收成,又与你的政绩挂钩,自然是得先紧着这个来……”云胡有条不紊地替他分析起来。
“是呀是呀……”谢见君点头表示赞同,“而且,虽说这糖水罐头做起来容易,但也也有秘方在其中的,若是交给外人来做,总归有些不放心,怕学了秘方去,给他人做嫁衣。”
“你说的也是这么回事,这自古都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做生意,不能没有自己人把着……”云胡掰弄着手指,兀自发着愁,没注意到面前之人,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
“唉……难就难在我来甘州数月,手底下一直没有培养起心腹来,如今想做些生意,都得掂量掂量。”谢见君长长地叹了一声,“若是能有个贴己的人,帮着打理这买卖就好了,我也能放心忙活府衙的政务。”
说着,他偷偷瞄了眼眉宇间拧成个“川”字的小夫郎,见他紧抿着唇,不知在琢磨着什么,便乘胜追击,继续添了把火,“要不还是不做这营生了,我本就没有沅礼那样活络的心思,还有青哥儿的魄力,赔了,便不值当了,”
“你先别放弃嘛!”云胡抚了抚他的胸口处,温声安慰道。
“不放弃又能如何?我也分不出三头六臂来……”谢见君轻摇了摇头,肉眼可见地垮下脸。
“等等,你、你觉得我如何?”云胡手指着自己,磕磕绊绊地试探着问。
话刚说出口,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