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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云胡掌灯,轻手轻脚地迈进东侧卧房里。

“睡得可沉了……”谢见君将怀中睡熟的满崽,平放在床上,扯过一旁的棉被将人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又把灌满热水的汤婆子塞到他脚边上,确信这小家伙不会蹬被子,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将床帏放下来,\"玩得累坏了,现下怕是有人在他跟前说要给压岁钱,都醒不来呢。\"

云胡捂嘴偷笑,“还不是你给他买了小半马车的鞭炮,既是自己宠着,何来嫌弃人家恃宠而骄?”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不对……”,谢见君上前,骤然吹灭了他手中的烛光。

黑漆漆的夜幕,铺天盖地压下来时,云胡只觉得身子一轻,须臾间,自个儿就被一整个打横抱起,他慌乱地环住谢见君的脖颈,皱着脸嗔怪道,“你惯会吓唬我!”

“小夫郎这是说的哪里话?”谢见君抿抿嘴,他的眸光温温柔柔地落在云胡身上,似是重重朦胧的月影,缱绻又缠绵,“有道是‘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这做夫君的,想抱抱自个儿如星月般皎皎的心悦之人,何来吓唬一说?”

云胡溺在这满当当的深情之中,只觉得心底那汪春川,乍然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他垂眸低下头,掩藏在暗色中的脸颊,烧起了两抹红晕。

“反正我说不过你,便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谢见君如何瞧不出他的羞色,连忙紧了紧怀抱,大步穿过堂屋,朝着西侧卧房走去,每一步落脚,他都踩得稳稳当当,给足了怀中人踏实。

被小心安放在床上,云胡托着小腹翻了个身,柔声问起,“明日,咱们要去尚书府拜年吗?”

谢见君点点头,拿软枕垫住他的腰,“咱们早些去早些回,宴礼和师念要初二才会回娘家,正好错开时间,等从先生那儿拜完年回来,便是闷在家中不出门了,好好陪着你,如何?”

“我才不信你呢!”小夫郎撇撇嘴,“一准下了拜帖,就又得出去应酬了。”

“若非必要的宴会,我就都推了去,陪你在家中散散步绣绣花样,亦或是你想吃些什么,想去哪儿转转,我都陪着你……”似是怕云胡对自己不放心,谢见君还举手做了个保证,其诚意天地可鉴。

云胡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挑了挑眉,勾起一抹浅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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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一早,刚过辰时,鞭炮声便如同赶场子一般,暄炸起来。

谢见君惊醒,宿醉之后,脑袋里似是倒入了一大勺浆糊,晕晕乎乎,搅着太阳穴突突突地疼,“这群熊孩子”,他暗自嘀咕一句,往身侧一摸,连被窝里都是凉飕飕。

“阿兄,起床了!”满崽蹦蹦跶跶地推门进来,迎面丢过来一白雪球,直直地灌进了谢见君的衣襟中,冰得他当下就打了个激灵,向前扑了扑身子,作势下炕要逮人。

小家伙脚底下跟摸了油似的,一溜烟又蹿了出去,不及片刻,云胡探进半个脑袋,“我们在院子里堆了雪人,你要不要来瞧瞧?”

谢见君对上乖乖软软的小夫郎,一腔起床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