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便是睡到了大天亮。
满崽提着小半竹篮的螃蟹回来时,院子里还静悄悄的,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见谢见君还在睡着,便一脸坏笑地上前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息。
谢见君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贪恋着还睡熟的云胡,遂是躺在炕上,闭着眼睛不想动,他被捏的鼻子有些发酸,抬手用力一搂,就将小满崽搂上了炕头,压进自己怀里腾出手来挠他痒痒肉。
“阿兄…阿兄…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小满崽痒得咯咯咯直笑,扭动着身子想要逃脱谢见君的禁锢,却不料,一脚踢在他身上。
谢见君吃痛,倒嘶一口凉气,暗骂了一句,“小崽子,人不大,劲儿倒是不小。”。
他松开手,将满崽推到一边去,摸索着身边的衣衫慢腾腾地往身上套。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的事儿,俩人都不免贪睡了些时候,云胡被闹腾醒了,还茫茫然地坐在炕上,眼神一片迷离,直至谢见君将外衫披在他肩头上,整个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醒了就不能继续赖床了。
谢见君出门,从水缸里舀出一盆冷水,整个脸颊都闷在这冰凉的冷水中,片刻,逼退了晨欲。
他打开笼子,把鸡鸭们都放了出来,让它们自己在院子里挖虫子啄食,满崽拎回来的螃蟹随手就丢在屋檐下,只在上面盖了个竹篾,以防这些个螃蟹们乱跑,从竹篮里爬出来。
他从柴房里找了个木盆,将螃蟹都丢在里面,添上半盆水,静等着往外吐沙子。
云胡背着满崽从屋里出来时,他正把磨扣套在牛身上,准备推磨将今日的豆腐做出来。
“都多大了,还这么黏糊人……”,谢见君手指刮了刮脸颊,意欲报昨日满崽嫌弃他身上满是泥点子的仇。
“云胡最是稀罕我了……不信你问云胡!”满崽晃了晃腿,眉梢轻挑着,一脸的得意模样。
“那倒未必……”,谢见君轻轻“啧”了一声,温润的眸光落在云胡身上,好似是在他的回答。
被二人炽热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云胡脸颊一阵滚热,他将满崽放在石阶上,逃也似的钻进了灶房里,不多时便听着“噼里啪啦”慌乱碰掉东西的声音。
谢见君抿嘴笑了笑,忽而觉得自己居然这般幼稚,竟还跟一半大孩子争起了宠,他敛回神思,扯动着手中的缰绳,牵着黄牛开始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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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磨好了新鲜的豆腐,谢见君又走了一趟许褚那儿,原是昨日就该去的,但因着生了变故,遂耽搁了一天,现下许褚怕是都要等急了。
果不然,他刚到南边小院,就瞧着许褚频频向外张望,连忙快走几步。
礼未行,就被许褚一把托住,“莫行这些个虚礼,快些同我说说,此番府试可还顺利?”
“一切安好。”,谢见君恭敬回道。
“行”,许褚早先备好了纸墨,当下就让他将考试的题目和答案默下来给自己瞧瞧。
谢见君稍作思虑,依着自己考试时候的记忆,默了个差不离。
许褚略一打量,便心下了然,直说府试这关,定然能顺顺当当地过,叫他只管去准备八月的院试,不出几日,县衙就能派人下来报喜。
谢见君自个儿也能估摸个大概,府试时,他下笔顺畅,思路甚是清晰,答题几乎是一气呵成。想来但凡不是会错了意,亦或是跑偏了题,府试的成绩照着县试,该是没什么出入。
从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