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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口已然有几个先交了考卷的考生,只待凑齐了人数,衙役才开门放排。

谢见君碰巧同卢笙一道儿放排,刚出了衙门口,卢笙就喋喋不休地念叨起方才被抬走的书生,忍不住一阵唏嘘,谁都知道,此趟若是没考成,这书生便是要再等上一年,一年光景,足够改变许多事儿了。

“不过,谢兄,你可真厉害,换做是我,那般情形下,甭说是救人了,就连答题我都得缓上好一会儿呢。”,说起谢见君救人之事,卢笙眼眸微微发亮,难掩崇拜之意。

“卢兄过奖了,只是情势紧急,来不及细想罢了。”,谢见君谦逊回道,只是搭把手说句话的事儿,承不了这般盛赞。

“谢兄太过谦虚了,不知谢兄答得如何?”,叨叨完书生的事儿,卢笙谨慎问起考试,他碰巧坐在谢见君的后方,正好能看到他答题时的从容模样。

“尚可。”谢见君淡淡道,不到成绩出来的时候,他也不能确保自己考得如何。

“我瞧着你下笔可稳当了,不像我,明明都打下了草稿,往考卷上誊抄时还是磕磕绊绊,你都不知道,那衙役吹哨的时候,我紧张坏了,一开始还总打嗝,旁边的书生还笑我咧。”,卢笙这个话痨子,刚考完第一场,兴奋劲儿还未消,闲不住嘴,拉着谢见君好一通聊。

赵岭唱保后,便同其他陪考的人都等着衙门外,见卢笙絮絮聒聒地同谢见君走出来,连忙迎上前去,问了问考试的情况,谢见君如实回答,说辞同卢笙问他时无异。

卢笙藏不住话,当即就跟赵岭绘声绘色地讲述谢兄如何在考场上临危不乱,救他人性命的光辉壮举。

谢见君听着一阵扶额,暗忖卢笙不去说书,真是浪费了他的口才,平平淡淡一件小事儿被卢笙一通“添油加醋”,即便他身在其中,也不免怀疑,卢笙嘴里这个“顷刻间救书生于危难之际”的人是不是自己了。

大抵赵岭也晓得自己这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何种德行,当下便一脸嫌弃,叫他把心思放在科考上,别成日里老往那茶馆里钻。

回身,他用力地拍了拍谢见君的肩膀,却是什么都没说。那会儿见着有考生被抬出来,他只瞧了瞧不是自己的学生便松下心来,不成想竟是跟谢见君扯上了关系。他扪心自问,如若是自己,在那般情形下,他未必能作出牺牲自己科考时间,成全他人的举动。

一番小插曲后,宋然和其他两位考生也陆陆续续地从县衙出来,赵岭照例问了两句,便没有多打扰,家中私塾还有其他不参加县试的学生,他当天就回去了,走前还叮嘱他们几人快些回客栈歇息,静待明日放榜。

考完第一场,几人都有些兴奋,相约着要去好好吃上一顿,抚慰一下自己的五脏庙,谢见君婉拒,只说家中人日日早起推磨卖豆腐,实在辛苦,他不得安心放纵。

几人见他衣着朴素,又是农家子,故而也没有坚持,相携着四处找酒楼去了。

回去的路上,谢见君买了两个馒头,问客栈小二要了些热水,就着云胡给他带的酱菜对付着吃,吃完便继续点灯温书。

转日,

尚未等到放榜,却等来了昨日因着紧张焦虑而突发癫痫的书生。

那书生被衙役抬出考场后直接送往了杏林苑,半路上便清醒过来,得知自己此番科考无望,他只低沉了片刻,复又打起精神来,左右自己年纪还小,多等一年也无妨,后来从大夫口中得知,他倒地不省人事时,曾有同场的书生开口相救,就一路打听着,找了过来。

“王某谢过恩人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