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来,这都要过年了,可没见云胡哥儿回娘家看看。”
“回去作甚?那老牧家两口子当初怎么待那小哥儿,满村里谁不知道,三两银子就将人打发给谢家的傻子,回头带他家小儿子去镇上大吃了一顿,还置办了两身新衣裳咧。”
老牧家和谢家结亲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如今听着他们鸡一嘴鸭一嘴说着自己家里的闲话,谢见君颇有些无奈,他收好三伢子递过来的猪肉和棒骨,转头冲着那群扎堆说闲话的婆子,莞尔道,“婶娘,我家的豆腐今年只卖到腊月二十三,您们要买豆腐可得早些来,过了二十三我们就歇了。”
“怎么这么早就歇了,集上都卖到腊月二十八呢。”几个婆子下意识接了谢见君的话茬。
“原是想要做到年下,只是心疼云胡日日辛苦,早些歇了年,也好叫他这主事儿的少操些心,多享两天福,毕竟,云胡嫁来我家,也不是来干苦力活儿的,婶娘,您说是嘛?”
说人闲话,还被人当场抓包,几个婆娘臊红了脸,偏偏谢见君也不恼,还同他们好声好气地说话,脸上始终挂着温温和和的笑意,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几人愈发难为情,小话也不说了,瓜子也不磕了,干巴巴地道了两声“是是是”,灰溜溜地提着竹篮子结伴走了。
“要我说,你就别理他们,村里碎嘴子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提着两吊肉的福生跟上前来,不满地蹙蹙眉。
“不妨事。”谢见君淡淡道,眸光撞上刚拐进院子里的云胡爹娘,他敛回视线,从他二人身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徒留着身后一连串诧异的目光和挂不住面子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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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见君走得无谓,全然不知自己此举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乃至于正月都出了,大伙儿闲聊时说起来,都还记得云胡爹娘那青白的脸色。
这些事儿,都是云胡后来听柳哥儿同他说起的,眼下,谢见君出门后,他正忙着搁家里扫尘。
墙角炕沿儿,房梁屋柱,凡是他能够得着的地方,都挨个拿着抹布擦了个遍儿,赶着天好,他在院子里支起竹竿,将被褥都晒了晒。
满崽和小山一人手上捏着一个云胡晒干的柿饼子,乖乖顺顺地坐在院子门前的石阶上,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带劲。
瞧见谢见君提着肉回来,满崽捏着吃了半截子的柿饼,从石阶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地扑过来,手里的柿饼子举得高高的,“阿兄,是甜的。”。
谢见君抬袖抹去他嘴边沾着的白岑岑的柿霜,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晒干的柿饼子红艳艳的,入口软糯甜润,好吃得很。
他轻笑着揉揉满崽柔软的额发,转头见小山站在后面,他提了提手中的肉,“小山,我同你阿兄说好了,让你中午在这吃了饭再回,晚些他会来接你。”。
在孙屠户那儿买肉的时候,他便同柳哥儿提过这事儿了,一直承着小山一家的情分,他总也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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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哥儿一开始说什么都不愿意,怕小山给家里添乱,架不住谢见君坚持,只好应下,说晚些去家里接小山。
小山本就喜欢和满崽在一起玩,这会儿听了谢见君的话,忙不迭开口道谢,也不知哪里学来的大人的话,还说得像模像样,什么劳烦谢家兄长了,此番是自己叨扰了,逗得谢见君直想笑。
哄着他俩上一边儿玩去,谢见君先将买来的猪肉和棒骨提溜去灶房,转身才进了卧房。
“云胡,我……”他掀开棉布帘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