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第66章双膝跪地(二更合一)……(2 / 2)

卫池逾还有公务在身,几天才回了常州。

明珠摇头,“这样只会害了他。”

“那怎么办?!”她只会打架,打的还怎么好,也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躲。”明珠抬眸,眼神认真望着她,“这几天你就跟她们说我回夫婿家养胎去了。”

红菱点头:“好。”

平静日子了还到两天,巡查的捕头就开始一家一家查户籍。深更半夜还在敲门。

他们的举动谈斯文,夜里重重的敲门声能把人从睡梦中惊醒,明珠躲在柴房的草堆后,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红菱披上衣裳,手里提着灯笼去前院开门。

捕头对这名长相清秀『性』格狡黠的女子印象颇深,饶是夜里光线不明,也认出了她就是那天在街拦下他们的人。

捕头往里看了看,态度傲慢,“就你一个人?”

红菱假装打了个哈欠,“是啊,官爷。”

院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清。捕头一把推开她,动作粗鲁闯进去,西厢房和东厢房的屋子都没有点灯,看出来有没有住人。

“名册可不止你一个人。”

“哦,您说的是我姐姐。”

“姐姐呢?”

红菱忽然之间装作很气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我姐姐跟着我那个负心的姐夫回家了,您是不知道,我那个姐夫不仅在外边偷人,他偷人花的还是我姐姐嫁妆变卖的银子我恨不得拿刀劈死他,穷酸鬼,贱东西,死……”

捕头的眉头打了结,耐烦的摆摆手,打断她,“行了行了,没人想听这个。”

红菱的眼睛珠子滴滴溜溜的转,像是村里的长舌『妇』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倾诉对象,她还胆大包天要去拿他腰间那柄刀,“官爷,您这把能不能借我用两天?我这就回去砍死那个没心没肺的畜玩意。”

捕头表情严肃推开她,“滚滚滚。”

红菱顺势往地上一坐,眼睛里的泪水啪的一下流出来,扯起嗓子哭天喊地。

捕头听得心烦,耳朵嗡嗡的疼,他也懒得再和这个泼辣小姑娘纠缠,敷衍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带着人就走了。

等人走远,红菱才从地上爬起来,抖着手将院门紧锁,而后鬼鬼祟祟走到柴房里,小声唤着明

珠的名字。

明珠慢吞吞挪出身体,“人走了?”

红菱点头。

明珠结结实实松了一口气,然而她依然浑身无力,站起来,她干脆就坐在草堆里,劫后余也没有彻底放松,她抓紧身下的稻草,问:“红菱,那画上的人和我有几分像?”

红菱不想和她说实话,怕她担心,支支吾吾的遮掩。却没办法将明珠糊弄去,她盯着她看,紧追放,“几分像?”

红菱不得已才说:“七八分。”

别无二致,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连神韵都刻画出来了。

明珠心凉了半截,腿也软了下来,如今能庆幸的只有她抛头『露』面的日子少,出门也戴着面纱,见她脸的人不多。

捕头们忙活了整夜,还是一无所获。铺天盖地的搜查持续了三四天,也没有找到太子殿下画像上这个人,倒是有个从花楼里喝醉

第66章 第66章双膝跪地(二更合一)……

酒的醉鬼说见。

再细细一问,就听他醉醺醺的说在梦中见。

捕头闻着男人的酒气,直骂晦气,将人扔回了家里。

知府大人因为这件事愁的头发都要掉了,人一时半会肯定是找不到了,他又没法给太子复命,只得求到宋大人那边,委婉的打探他们回京的日子。

宋怀清也有些窝火,赵识这件事做得太失笼统,简直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死了个明家无关紧要的庶女,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将扬州城闹得人心惶惶。

宋怀清一想到明珠那张花容国『色』的脸,就只想冷笑,她还活着的时候没少作出事情,死了也阴魂散,还是个祸害。

赵识认定的事情,轻易无法更改。知府得知太子殿下仅凭一个莲花纹的荷包,就认定他出逃的爱妾在扬州时,心情复杂。

他硬着头皮给太子殿下泼了冷水,“殿下,这种样式的荷包,满大街都是。”

说完这句话,他抬眼看了看立在廊下的男人,长身玉立,乌黑的长发贴着单薄的背脊,清晨朦胧的雾气沾染几分湿意,眉梢眼尾看从容温和,实则透着冷冷的寒气,眼神冷冷淡淡望着方,他说:“会的。”

知府竟然从太子的脸上看出些许难过,干哑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极其苦涩的。

“我夫人和小女儿用的也是这种荷包,锦缎莲花纹,您若是不信,臣可以拿来给您看看。”

莲花纹是江南这边常见的纹饰,用锦缎制成的荷包,亦是这边的特『色』。

明珠的母亲就是扬州人,明珠的女红也是跟着母亲学的,风格自然也就与这边相亲。

知府没有赵识那般细心,在他看来,这几个荷包摆在一起,还真没有什么同。

“我看。”很久之后,赵识低声又说:“回去吧。”

“是。”

三天之后,赵识在扬州城依然是一无所获。到了这个地步,宋怀清都做到置身之外冷眼旁观,他这人有些毒,心里存着气说话留丝毫情面,他连名带姓叫了这个表弟的名字,紧接着说:“是把那个女人的骨灰盒都带着吗?怎么还觉得她活着呢?”

这话像针,更像是一把刚磨好的刀。穿刺他的心脏,重重扎进去。

赵识袖子里的手指抽搐了两下,丧失了蜷缩起来的力气,“她没死”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发出声来。

他抿着唇瓣,压下嘴角,没有作声。

宋怀清身为他的表哥,还真的怕他,也就没有顾忌他的心情,“我看顾家的小姐就比她好,温柔可人,年轻貌美,家教好又听话,还有什么满意?再说宠个新欢,就能忘记旧人了。”

独宠一人才是最愚可及的,后院就要百花争艳,看着她们斗的死我活才有意

思。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赵识撂下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离开。

赵识这次扬州之行,日子实在太久,远在京城的宋鸾都坐住给他送了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太子府里也有书信往来,信上只是说后院那棵花树了虫病,问他是否需要将书移了换上新枝。

赵识看完书信后,才从扬州动身赶回京城。抵京时已经是将近初冬,越往北天气越冷。

府里的人都盼着太子殿下早日回来,明珠那间被烧毁的院子已经重修建好,连里面的摆设都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赵识让人精心护着后院那棵花树,底下人小心翼翼的照看,将这棵树看的比自己的孩子还重要,可惜再怎么细心,花树依然蔫巴巴的,枝头干枯,树根也开始坏死。这件事一时也没人敢跟太子殿下说。

赵莘还在闹,每天都要和魏留玩着猫捉耗子的游戏。她是被抓的耗子,去哪儿都能被魏留逮住,愈发火大。

她和赵识愧是兄妹,『性』子都一样倔强。

赵莘铁了心要给明珠一个尘埃落定之处,让她去寺庙找高僧超度,她就命人找了个风水宝地,给她建个衣冠冢。

下葬的事,八字还没一撇。

风水宝地就被魏留带来的人给封了起来。

赵莘又被气的眼泪汪汪掉,实在想不通她哥哥怎么如此狠毒,要这样折辱一个死去的人,冷血至极。

赵莘大闹太子府,赵识冷眼看着她砸东西,“让她砸。”

赵莘非但没有解气,胸腔里的怒火反而烧的更噼啪响,她将能进的屋子都给破坏了一遍,后怒气冲冲闯进他的书房,舍得砸架子那些古董宝贝,就将书架上的书全都给扫了下来。

案桌后的小格子里摆着一个黑『色』檀木制成的盒龛,赵莘盯着这个檀木盒龛看了许久,她衣衫凌『乱』从地上爬起来,抬手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伸出了手,刚碰上盒龛的时候。

“别动!”一道冷厉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赵莘非但没有住手,反而抱住了这个不起眼的盒子,她转身看见兄长惨白的脸『色』,眼底的紧张做得假,她得意于自己终于抓到了兄长的把柄,高高举起手里的盒龛威胁道:“许让魏留跟着我了。”

“把盒子放下。”赵识的眼睛里渗出血丝,哑着嗓子说。

赵莘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先答应我。”

赵识闭了闭眼睛,声音听着有些无力,“好。”

“许骗我!”

“会。”

赵莘犹豫半晌,暂且相信兄长不会出尔反尔,她正要将盒龛放回去,奈何这个盒子属实太沉,她举了这么一会儿,细胳膊已经发酸,盒子一小心从她的手掌里滑了出去,落在地上。

赵识的瞳仁猛地缩了缩,他疾步跑,还是慢了一步,亲眼看着装满她骨灰的盒龛重重砸落在地,里面的细灰尽数撒了出来。

男人跑的太急,双膝磕在地上,跪了下来。

赵莘看着他的眼睛里隐约着丝丝惧意,她都不敢去扶她哥哥起来,结结巴巴地问:“哥哥,怎么了?”

赵识双膝跪地,微微弯着腰,一双手死死抓着地面,指尖磨出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