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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拽着他翻上屋檐,灵巧地在寒风暴雪之中穿行。

暴雪掩盖住他的行迹,也掩盖住沈摧玉拼命才弄出的那点动静。

越走人越少,沈摧玉意识到情况极其不妙。

问泽遗落在巷子中,掏出符咒联络修士。

趁着这机会,回过神的沈摧玉左顾右盼,寻找转机。

手边的巷子内,恰好有一道白色的身影。

身姿颀长,光看背影应当是好相与的模样。

而且他身上也有灵力,说不准能打得过鬼面人。

————救救我!

他顾不得其他,无声地冲着身影呐喊,喊得撕心裂肺。

身影意识到他的窘迫,适时转过身来。

沈摧玉面上的恐惧变成惊喜。

随后又成了更深的恐惧。

他记得这张脸。

他记得这张脸!

他第一眼就爱上这张毫无攻击性的,乖顺的脸。

白衣修士宛若谪仙,理当被他据为己有。

天道也说过,他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是天赐的礼物。

修士会温柔地包容他的一切,帮助他成长,他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修士会反抗,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相爱,他会死死压制住他。

可后来的一切,击碎他所有设想。

在危楼时,修士给他下了恶咒,让他当众出丑,丢掉那份还算不错的差事。

在南疆时,修士将刀尖扎进他的手,生生挑段他的经脉,至今没能痊愈。

他被扔回那该死的荒漠,被监视被怀疑,可依旧没摆脱掉他的恶诅。

如果鬼面人只是午夜的梦魇,这原本该属于他的白衣修士,就是白日都能令人不寒而栗,披着人皮的恶鬼。

他在大漠中的生活突然变得困苦,气运不如从前,身上的恶咒也不知何时会突然发作。

恶咒发作时,他七窍流血,浑身经脉膨胀又紧缩,生不如死。

恍惚之际,他总会在幻觉中看到白衣修士站在他跟前。

他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手上动作却残忍无比。

他用带着手套的手不紧不慢切下他的手指,连皮带骨。

一根,两根。

带血的手指掉在地上,被他随意踢开,或者踩碎成血肉模糊。

多数时候会被切干净十指,但也有时是例外。

他会直接折碎他的手腕。

修士似乎格外厌恶他的手和手腕,像是上面缠绕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要怎样才会放过我?”

他曾经痛得急了,撕心裂肺地问过两次白衣修士。

他不是属于他的谪仙吗?

他不是永远压不过他,只能承受一切吗?

两次得到的答案都让他心凉。

第一次,白衣修士没说话。

他只是微笑着加重挑手筋的力道,用更残忍的手段予以回应。

第二次他就没这么走运了,白衣修士瞧着心情不太好。

他依旧没说话,直接砍下他的手腕,喂给西寰沙漠中的沙鼠和蚂蚁,再引着饥饿的沙鼠来啃噬他的身体。

而等到他从幻觉中抽身,身体又会恢复完好。

可原本好不容易上去些的修为,总会尽数退回。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一来二去,沈摧玉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见到兰山远,不好的回忆尽数涌上心头,他因恐惧发着颤,几乎要跪在地上,哀求他放过他。

风雪呼啸,问泽遗恰巧在此时传好符咒。

他低头看去,沈摧玉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