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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黑瞳的男孩微微侧过头,看向身后,眼中再无怯懦恐惧。

暗巷里,三个龟公像是中了咒,厮打得不可开交。

围观的百姓不敢上去拉架,于是同他们抢流浪乞儿去卖春时那般,只是沉默地围观。

眼看着血腥味弥漫,血肉横飞露出白骨,白骨折断。

可血腥味反倒激发得他们更加激动,宛如恶兽般嘶吼,不死不休。

“别怕。”

问泽遗以为男孩往回看是心有余悸,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没人会把你抓走。”

“嗯。”男孩收回视线,“谢谢您。”

他无意识地想要抓自己的手腕,心情不复方才愉悦。

十六岁的他遇不到问泽遗,二十八岁的他再遇到,已经太晚了。

不是问泽遗来得晚,而是现在的他不配得到。

问泽遗喜欢焰火,喜欢热闹的凡间,肆意开朗的人喜欢肆意开朗的存。

也许他会喜欢吵闹的妖修,或是哪个正派的剑修。

问泽遗和天地暂时没有因果,也许有朝一日,有同样热烈的人会和他连上红线。

他甚至可能会喜欢原本书中的兰山远,但总归不会喜欢个在暗中窥探他的疯子。

太晚了,他自己也早已出不去泥潭,问泽遗不会愿意带他走的。

攥着衣角的手越收越紧,指甲几乎要把手心掐出血来。

看着问泽遗干净的衣衫,他这才克制住动作。

问泽遗的面相冷清,可衣服上带着暖洋洋的味道,像是刚晒过的绒布。

兰山远的心绪逐渐平静。

可他还是想要问泽遗。

第45章 改写

老百姓总要省着钱过日子,有些小打小闹的伤痛也多靠硬撑,导致附近的医馆少得可怜。

问泽遗勉强寻到家还算干净的医馆,领着沉默的男孩去寻了郎中。

头发花白的老郎中见到男孩浑身上下的伤,重重叹口气,喊出句“造孽”。

“得先清理伤口,再好好缝上。”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半晌也不敢碰男孩胳膊上的皮肉:“我这眼睛不好使,只能让我徒弟过来。”

“有劳您了。”问泽遗翻出上好的金疮药,“您看这能不能用?若是能用,就给他攃上。”

见着他手中的金疮药,嗅闻药香,老郎中混浊的眼睛都亮了:“自然能用!”

眼前的青年来头不小,他手上的金疮药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他行医几十年,也不过见了廖廖几次。

瞧见问泽遗一身干净整洁衣物,同狼狈的少年形成鲜明对比,老郎中心下了然。

怕是哪家仙门或者大户心善的少爷,路见不平救下个小乞丐,才会出手如此阔绰。

一时的善心常有,可难帮少年一世。

男孩听着他们说话,只是木木看着地面,像尊没生气的偶。就连伤口被触碰,他也只是生理性地发抖,自始至终一声不吭。

趁着小郎中在治伤,问泽遗将老郎中带出来:“他身上这伤,为何这般严重。”

老郎中皱眉,带起脸上褶皱:“他手上的伤像是细刃所致,而不是打架斗殴中造成的伤口,怕是遭了虐待。”

他怜悯地看向屋里的少年:“我们这带不安生,要是讨不得父母欢心又不能出去自立门户,被虐待是常有的是。”

“原来如此。”问泽遗低声自语。

“那他这伤该如何养?”

他自己都身怀任务自顾不暇,负责不了少年往后的生活,但至少得给他找条活路。

“养伤也就那些路数,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莫碰水,多休养......”

老郎中见他心善,面色和缓地同他叮嘱着宜忌。

问泽遗听得认真,等到听完回过头去,男孩已经上好了药。

他躲在门板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