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问泽遗面色不改:“我最敬佩的人,素来是大师兄。”
原主的师尊飞升得早,其实兰山远从一开始就很照顾原主。
所以他“突然醒悟”说出这番话来,虽然让人惊讶,却并不突兀。
谷雁锦敛住冷漠神色中掺杂的好奇:“既然敬他,就快些去。”
“下雨了,别在雨中久留。”
又下雨了。
最近的天气格外反常,先是多雨又温暖的南疆少雨,后是本该雨少的中土频繁下雨,天也比半月前冷上不少。
问泽遗有能隔水的袍子,平日不喜带伞。
但想到兰山远的嘱托,他还是去和宿在附近的弟子借了把。
雨水将通往古松的石路浸得湿滑,落了一地的松叶被风一吹,抖出连串的水。
因为闭关的缘故,兰山远的寝居比平时更幽静。
寝居旁边设了结界,所以只有两个外门修士躲在木屋中守着,边守还边在犯困。
见到问泽遗,两人手忙脚乱擦了擦眼睛,问都没问就给他让开道。
“副宗主,您请。”
“也不怕我是易容的。”问泽遗好笑,“大师兄在闭关,你们既然守着门,也警惕些。”
“是,副宗主想得周到。”
两人吓得冒冷汗,就怕他突然发难。
所幸问泽遗只是顺口一嘴,说完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等到问泽遗走得不见人,两人这才敢小声交谈。
“副宗主担心过头了。”
剑修压低声:“宗主不想让人进去,化神修士都进不去。”
“他既然能从外头的结界进来,难道还需要我们查身份不成?”
“师兄想得太复杂了。”
术修微笑:“兴许副宗主只是关心师兄而已,就像我也很关心师兄你啊。”
剑修一阵寒恶:“起开起开,少说肉麻话。”
兰山远的寝居隐藏在松下,青瓦白墙,收拾得整洁又清雅。
“师兄,我传的信,你看见了吗?”
问泽遗走到跟前,寻了处不会淋雨的墙,将伞收起。
瞧了眼又隐隐发红的手腕,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他可以和谷雁锦一样,只传个消息就了事的。可兰山远太久没动静,他着实担心兰山远的安危。
只要兰山远没处在渡劫的节骨眼上,哪怕是他在闭关,也能听到外头的声音。
小筑里没传出动静。
问泽遗又接着道:“近些天宗里来了好些人,都是来查禁药的修士。”
他说话间,落下的雨越来越大,而屋檐像道屏障,隔出其下能安心歇息的方寸地。
问泽遗仰头望着雨幕,和兰山远说着近些天宗里的事。
他手中攥着不知何时落下的松针,越说扯得越远。
到最后,连落在窗头的鸟雀不再光顾都险些说出口。
分明可以三五句话说完,他说了很久。
雨水从屋檐上落下,形成半透明的帘状,小筑里头没有动静。
“我会想办法解决禁药之事,师兄安心闭关。”
问泽遗沉默了半晌,低低道:“师兄,你还好吗?”
规则不想让他活,也不会想让兰山远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