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路旁拽了根狗尾巴草,梁隻拿在手上把玩着,脸上却是一片阴翳。
脑子几乎是下意识地翻滚出前天发生的事。
那天是周三,中午他放学回家,给梁颂盛了粥,他自己也盛了一碗,两个人就着萝卜丁吃。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风扇转动的呼呼声还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忽然院子外面响起一阵混乱又急促的脚步声。
还有一道异口同声的高喝声:“梁桂东,你给我出来!”
梁隻抬头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面拿着那种打地基用的铁棍,个个凶神恶煞。
无人应答,他们几个在房子里面搜了一圈,对着带头的人摇了摇头:“邓哥,不见人影。”
那个被人唤做邓哥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梁隻和梁颂,“小朋友,你爸爸呢?”
这些人来得太突然且来者不善,梁颂早就躲进了梁隻的怀里。
梁隻半搂着梁颂,目光平静道:“不知道。”
一个站在邓哥旁边的人走了出来,他隆起的双臂闻着纹身,目光凶狠地看着梁隻:“你这什么态度?你爸梁桂东欠了邓哥钱,前阵子听说有钱却不还,现在他人呢?”
梁隻不说话,邓哥摆了摆手,那人就退下去了。
邓哥语气堪称温柔道:“是这样子的,你爸欠了我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不是?我们非常希望跟你爸爸好好谈一谈,所以可以告诉——”
他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响起一道高亢的声音,“抓到了!邓哥!”
梁隻惊了一下,看到两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押着梁桂东走进来。
“邓哥,这货从后门跑出去了,被兄弟们逮住了!”
梁桂东被两人左右踹了一脚,登时跪在地上,双手抵着地面,他满头大汗,头发乱糟糟的,抬眸望着邓哥,乞求道:“邓哥,你不是说宽限几天吗?”
邓哥手上夹着一根烟,嘴里呼出一股白烟,不说话,忽然抬脚恶狠狠地踢在了梁桂东的脸上,“真他娘会装傻充愣!”
梁桂东脸上马上现出一片污渍,他马上磕头:“邓哥,我错了,我不敢了!”
邓哥才懒得理他,朝左右递了一个眼神,马上有人把梁桂东拖到了院子外面。
邓哥走了出去,一行人紧随其后。
不多时,院子外面响起梁桂东求爷爷告奶奶的声音,然后响起一阵似乎响彻苍穹的叫喊声。
梁颂瑟缩了一下脑袋,从梁隻怀里面探出一个头,往外看,梁隻伸手挡住了她,“别看,脏。”
梁桂东被生生用刀断了一根食指,右手的,流了很多血。
那节手指就落在院子的龙眼树下,看着让人害怕。
梁桂东自我包扎着伤口,把那个姓邓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他看着若无其事地坐着的梁隻和梁颂,莫名来气,“就会傻坐着,真他妈的白养你们两个了!”
梁隻不说话,吃完粥之后就去把碗洗了。
做完这一切,梁隻打算去学校,梁桂东却把他叫住了:“去那么早学校干什么?老师又没有夜尿让你倒!衣服洗了没有?”
梁隻回道:“没有。”
梁桂东骂道:“那还站着干吗?”说完还把自己身上染血的短袖脱了下来,丢在地上。
梁隻提着塑胶桶往江边走,桶里面塞满了衣服。
梁颂走在他身边,白嫩的手拽着他的衣角。
以前梁颂很少跟他一起去江边洗衣服,但今天情况比较特殊,他害怕梁桂东断指后突然发癫,怕梁颂受到伤害,所以把梁颂给带上了。
到了江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