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步行上了几层楼后,他推开了三楼的一间教室。
教室里面很黑,借着走廊的安全指示灯的光亮,梁隻往墙上摸了摸。
伴随着“啪嗒”一声脆响,整间教室霎时间灯火通明,里面空无一人,一张张桌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黑板上有半边写满了数学试题的解题过程。
梁隻一脸疲惫,眼底是淡淡的乌青。
他把手上的几张试卷随手丢在桌子上,扭头看了一眼黑板上自己昨天写的数学题,可能当时思维太快,而他又不习惯写黑板字,手跟不上脑子,所以上面的字算不上雅观。
梁隻拉了一下黑板,把上面那块干净的黑板拉下来,然后拿了根粉笔,脑子里面回想着昨天晚自习时数学老师布置的每日一道的益智题。
题目有些难,外加他心绪有些杂乱,愣是在讲台上站了几分钟才想到思路。
白色的粉笔擦过光滑的黑板,发出脆声,一个个数字接连浮现其上。
梁隻写了几分钟,越写越快,可是有一瞬间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黑板上刚写出来的“宋莘”这两个字,怔了怔神,手中的粉笔脱离掌心,掉落在地面上。
但是梁隻却毫无察觉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盯得太久,梁隻感觉自己眼睛发酸,他眨了一下眼睛,发现好像不管用,最后他干脆在讲台上蹲下来,头埋在膝盖上面。
其实他是被那个梦吓醒的,他还记得自己梦中惊醒的时候,寒风从窗缝和门缝钻进来,四周寒冷,但他却出了一身的冷汗。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梁隻穿好衣服下床,来了自习室。
他觉得现在自己脑子很乱,身体和灵魂被人强行劈成了两半,一半对他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人家宋莘只是把你当朋友,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跑去跟别人表白,最后只会落得个连朋友也做不成的下场;但是另一个又对他说,人生在世,就应该勇敢一点去把握机会,别到时候人家真结婚了你就真的只能像梦里的那个自己,当个胆小鬼在台下无声地窥探别人的幸福。
脑子里面有两个想法在拉扯,最可怕的是梁隻觉得他们两个的说法都很有道理,这也是他苦恼的原因,他一会觉得自己鼓足勇气,好像马上就可以跟宋莘表白一样;一会又畏首畏尾,害怕跟宋莘连朋友也做不成。
以前没有跟宋莘成为朋友,或者在宋莘的世界里面,他就是个陌生人,那个时候他只有一个苦恼,那就是每天都在想,今天能不能偶遇上宋莘;现在只要他想见宋莘,可以随时去找对方,因为他们现在是很要好的朋友,这是彼此公认的。
可是梁隻并不想一直跟宋莘做朋友,毕竟从一开始他接近宋莘,还有他对宋莘的好,都是出于一种他无法明说的感情。
梁隻知道自己这是在得寸进尺,可是他偏偏就是忍不住,对方不认识他的时候,他想自己能远远地看到对方就好,他绝不多打扰宋莘,毕竟暗恋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可当关系进了一步之后,他又不想只跟宋莘做朋友,他想跟宋莘以恋人的身份待在一起,特别是在做了那个婚礼的梦之后,这种愿望更加强烈。
可愿望终究只是愿望,那是跟现实隔离开来的东西,真要跟宋莘表白,他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害怕宋莘喜欢女生,他必须考虑到的一个点就是宋莘可能都不知道男同性恋这类群体的存在,如果他贸然表白的话,他不敢想象宋莘会用多么奇异的目光来看他。
可是他又觉得人就只活这短短几十年,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呢,难道要给自己这辈子留下遗憾吗?人走的时候什么也带不走,所以就更应该享受当下,不是吗?
梁隻本来就是一个性格别扭的人,有些事情普通人可能轻而易举就看明白了,可是他不一样,他想的太多了,顾忌的也多,特别是对上宋莘,他更是优柔寡断,下不定决心。
梁隻蹲在地上纠结了很久,直到外面天色浮现鱼肚白,起床的铃声响起,至此,沉睡的校园苏醒过来。
走廊外面接二连三地传来脚步声,梁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有些呆愣地看了一圈这个教室,最后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他试图站起来,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