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隻怔了一下,回道:“够的。”
“那就行。”女人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回到寝室后,梁隻简单刷牙洗脸就躺下了。
这晚,他再次失眠了。
脑子里面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宋莘现在在干嘛,经历着丧失至亲的痛苦,宋莘会不会也跟他一样,睡不着?
寝室里面很快传来室友的呼噜声和磨牙声,伴随着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混合成一首杂乱无章的交响乐。
梁隻不知道自己失眠了多久,只知道闭眼前窗外似乎已经露出淡淡的鱼肚白。
第二天早上早读下课后,梁隻去了一趟班主任办公室。
班主任正在低头批改英语单词听写,沉着一张脸,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梁隻轻声地喊了一声:“王老师。”
王老师把眼睛从成沓的单词本抬起来,看清眼前的人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下,带上淡淡的微笑,“梁隻同学,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梁隻站在桌前,垂眸望着她,酝酿了几秒才道:“王老师,我想请假。”
王老师闻言忍不住“啊”了一声,又问:“好好的为什么请假?身体不舒服吗?”
梁隻摇了摇头,“家里有事,想回去一趟。”
王老师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旁边拽来一张请假条,连带着笔递给梁隻:“行吧,把信息填一下。”
梁隻:“谢谢老师。”话语里面肉眼可见的开心。
梁隻写请假条的时候,王老师在旁边又问:“用不用打电话跟你妈说一声?”
梁隻握笔的手顿了一下,“不用。”
“行,回去注意安全。”
这次回去梁隻没带任何东西,书包也不背,空手空脚地上了校门口的公交车。
他家距离学校真的远,梁隻转了两趟公交车。
公交车上,梁隻偏头靠着窗户,太阳从窗外晒进来,温度透过玻璃往脸上传递。
太阳光把他晒得头晕晕的,梁隻把车窗帘子拉上,重新把头靠了上去。
可能因为昨晚没有睡好,不一会儿,梁隻就贴着车窗睡了过去。
公交车经过尚未铺水泥的路面,颠簸得车身左右摇晃,但是梁隻睡得正香。
直到机械女声广播提醒:“栖霞村到了,请到站的乘客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梁隻被播报的声音吓了一跳,用手揉了揉眼睛,步伐有些不稳地从后门下车了。
梁隻脚刚沾地,就被一阵人群的喧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他扭头往吵闹的地方看去,看到在公路对面,一栋五层的大平层前面的空地上,搭上了几张塑料棚子,底下围了不少桌子,旁边有伙夫在炒大锅菜。
有一个顶着大肚腩的男人用打火机点了鞭炮引,猛地一甩,鞭炮在几米开外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待鞭炮的烟雾散去,梁隻走进了灵棚。
因为这次来参加丧礼的人来自不同地方,有些甚至隔了好几个旁支,很多人只是跟去世的人有点关系,而彼此之间未必认识。
那些人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