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萧沂抬起手按住她覆在?他心脏的手掌,按得?更紧,他薄唇轻启,神色平淡,双眸之色却愈深。
“纵然被迫绑在?一起,但林惊雨,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既然如此,就绑一辈子吧。
死死按着一辈子。
天上地下,再也找不着两颗一起跳动?的心脏了。
*
回京之路沿苍江向上,林惊雨陪完皇后出?来时,身后传来林缘君的声音。
“不知可否请姐姐喝一杯酒。”
“没功夫。”她继续向前走。
林缘君望着林惊雨不肯停留的背影,追上去焦急道:“姑母已无意让殿下纳我为侧妃,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她追着,不小心绊了一跤,带着哭腔喊了声,“姐姐!”
那道背影终于?停下。
“好?啊。”林惊雨一笑,转头饶有兴趣问,“不知妹妹请姐姐喝什么酒。”
林缘君欣喜道:“自然是好?酒。”
船舱内,灯火通明,外面是河水被风卷起的声音,以及擂鼓敲响,琴音悠扬,应是二楼在?奏乐跳舞,听闻此次下江南,带了几个?扬州舞女和歌女回去。
林缘君道:“看来,这?皇宫又要热闹一番。”
林惊雨平静道:“皇帝岁数已高,不过是几个?可怜女子,最后只能沦落至尼姑庵。”
林缘君听后,眉间一蹙,忧愁地问,“姐姐,你说我会如此吗?”
“在?这?皇宫,能活下来就赢了一半。”她望向她,“只要妹妹不使幺蛾子,就能好?好?活下去。”
“自然,有姐姐庇佑我,我定不会使幺蛾子。”
林缘君抬手,斟了杯酒,“妹妹敬姐姐一杯酒。”
林惊雨神色微动?,盯着酒迟迟未喝。
林缘君一笑,“姐姐是怕妹妹下毒吗?”
林惊雨不假思索点头,“嗯,确实。”
面前人抬起酒,拿自己作证,“那我先干为敬。”
见此,林惊雨这?才喝下。
林缘君瞥了眼空杯子,缓缓开口,“从前之事,桩桩件件是我的错,我也是不得?已之举。”
“哦?杀我?毁我清白?是不得?已之举。”林惊雨嗤笑着轻轻摇头,“真?是好?一个?不得?已之举。”
她解释,“姐姐有所不知,我所做皆是为了我的弟弟。”
“这?么说,你承认之前的罪行?了?”林惊雨道:“让土匪毁我清白的是你吧。”
她毫不犹豫点头,“是我。”
“砍你弟弟一刀的那个?疯婆子,那一刀本该是劈向我的吧。”
她点头,“正是。”
“至于?弟弟,这?是什么借口。”林惊雨微微俯身凑近,“说来,让姐姐听听。”
“实不相?瞒,曾有一个?人许我一个?愿望,只要我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他就会给我弟弟治病的药方子。”
林惊雨问,“你为何告诉我。”
“因为我想让姐姐庇佑我……”
林缘君望着眼前女子眼皮渐渐阖上,双手无力?地要撑住桌案,却浑身软绵,摇着头脑子愈发沉重。
林惊雨阖上眼之际,听耳边一道甜美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