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对方单手掐住他的腰,将他挟持进怀里,朝水牢外走去,偶然不小心碰到沈檀漆的小腹,又闪电般下意识躲开,忍无可忍地骂了句:“不成器的东西,偏偏搞上我哥!”
声音在耳边炸开,沈檀漆耳膜都有点疼,察觉到对方语气里十足十的火气,他却诡异地冷静许多,淡淡开口:“你怕你哥,对吧?”
身旁人动作一滞,眸子如同毒蛇般锁定在沈檀漆的脸上,倏然勾起唇角:“以前是怕的,现在他老婆孩子都在我手里,你觉得呢?”
沈檀漆“哦”了一声,目光瞥向他身后,浅浅分析道:“也就是说,如果你哥在这,你是打不过他的。”
“少废话。”对方毫不犹豫一把用手捂住沈檀漆的嘴,狞笑道,“就是他在这又能怎样,他还能……”
“谢迟。”
一道沉静的冷声,自身后低低传来。
刹那间,就连被抓在怀里挡住视线的沈檀漆都清清楚楚感受到天地间铺面而来的恐怖剑气,整个水牢发出绝望的嗡鸣声,一切事物都在因此颤抖着。
他看到身前的谢迟身子瞬间僵住,连头也不敢回。
半晌,那剑气
() 更加凶猛,似乎就要席卷到眼前似的,谢迟猛地揽住沈檀漆的肩膀,转过身看向许久未曾谋面的兄长,干笑了声:“哥,好久不见,自十年前一别,我是不是长高不少?”
郁策漠然地盯着他,和他手里揽着的沈檀漆,“你怎么会在这?”
见他目光挪到沈檀漆身上,谢迟连忙松开了沈檀漆,言辞恳切地低声解释:“刚见到小嫂子,我们二人简直一见如故,正在聊关于你的事。”
“嫂子?”郁策神色微顿,剑气奇异地平缓了瞬。
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谢迟笑容更深:“对对,跟小嫂子聊我们从前幼时的趣事。”
郁策短暂默了默,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和谢迟小时候有什么趣事,那时整日被关在藏龙谷,谢迟总找他麻烦倒是真的。
沈檀漆刚想开口戳穿撒谎的谢迟,就听耳边传来他压低声音的威胁:“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就把你关押我这么多年,用我龙珠修炼的事告诉我哥。”
沈檀漆:?
他同样压低声音,磨了磨牙,对谢迟道:“那是你自愿留下来,给我用的。”
不管谢迟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沈家压根就关不住他,他若想走,随便一拳打碎琉璃水牢便离开了,他不走,绝对是因为他培养沈檀漆的计划还没完成。
谢迟抬起头看向郁策,却笑眯眯地从牙缝里对沈檀漆挤出一句:“可我不说谁知道呢?”
沈檀漆:……
妈的,这混蛋。
片刻后,沈檀漆和谢迟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笑着对郁策道:“我们刚刚的确在聊你。”
郁策的眸光微敛,不知信是没信,只低低地对沈檀漆缓声道:“过来。”
水牢里遍地泥泞不堪,水面甚至现在还漫延到膝盖,谢迟不敢在此刻拦着沈檀漆,生怕郁策发现情形不对一剑甩来,便只得眼睁睁看着沈檀漆一步一个坎地朝郁策踉跄跑去。
待跑到郁策身边,沈檀漆悬在喉咙眼里的心才缓缓落回肚子里。
至少他可以确定一件事,谢迟现在不敢杀他,也不能杀他。
他培养原身这副身体这么多年,一定另有所图,难道是想要自己这副身体做他的躯壳?
就,类似修仙小说里的夺舍么?
这样一来,他培养这副身体的缘由就找到了,而且又因为沈檀漆正好怀孕,怀的还是他哥的孩子,他如果贸然杀了沈檀漆反倒会被沈檀漆肚子里的孩子所累赘。
而且,他估计应该也是觉得给他哥生孩子实在无法接受,才想让沈檀漆先把孩子打了。
沈檀漆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方才所有的一切都捋通顺,轻轻扯住郁策的袖子,又吐出口水来,低低唤道:“郁策。”
他现在脆弱极了,几乎没有力气,只能努力攀靠郁策的肩头,贴在他耳边道:“谢迟想杀我,他想杀我和孩子。”
霎那间,谢迟的瞳孔微缩,指向沈檀漆,咬牙笑了声:“好你个沈檀漆,好,真好!”
不讲道义,不愧是他从沈家精挑细选挑出来的混账玩意!
一连说了三个好,谢迟被气得指尖颤抖,巴不得刚刚真的掐死了他,然而一抬眼,却见到郁策缓慢地自身侧拔出剑来。
“十年前,我说过,若你堕魔,你我兄弟情义便算彻底尽了。”
长剑附上凛冽地剑气,郁策冷然盯着他,看透他身上隐约的魔气,“看来你半点不长记性。”
谢迟缓步后退,脑海里忽闪过关于他手中那把剑带来的无数可怖回忆,眼底像是染着剧毒冷岑岑地看向郁策,说道:“十年前你赶我出藏龙谷,我们早就不是什么狗屁兄弟,至于沈檀漆——”
他重重一拳砸透水牢的房顶,在即将逃出水牢的那一刻,突然回过头死死盯着沈檀漆,咬牙说道:“我等着,我等你生完那个孩子。你最好给我勤加修炼,别再当废物,听到没有!”
沈檀漆:……
跑就跑吧,这怎么还督促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