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傅斯雅可没这么顺利。
“话说,你没想过去了解了解周时轲家里?”林治晔突然说道。
傅斯冕想了一下,说道:“没必要。”
“......”林治晔笑笑,“合同过两天会发到你的邮箱,林氏一定不会亏待了阿轲。”
“不过先说好,阿轲五年创作的版权,是买断了的,到时候他合同到期,版权是不能带走的。”
傅斯冕面容沉静,沉吟了一会儿,“合作愉快。”
林治晔嘴角弯了起来,“合作愉快。”
漂亮的青年吐出一口烟,笑得儒雅温和,长发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
周时轲浑身发冷,如果早先他对傅斯冕的忽视与冷淡是失望和难过,现在就是心里发寒。
他不是傻子,父母有意将他培养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虽然没接触过家里的生意,但根据傅斯冕和那个人的聊天,他差不多能自己能拼凑出来完整的来龙去脉。
傅斯冕要拿他去做生意,去换钱。
想到这一点,周时轲心脏简直都停止了跳动,一种窒息的疼痛猛然袭遍全身。
他手撑在墙壁上,痛苦地弯下腰,大口喘气,眼泪如珠滚落,砸落在地面。
周时轲知道傅斯冕把自己看得没那么重要,身在其中,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他只是太喜欢了,他太喜欢了。
喜欢到自甘下贱,放弃前途,不要家人,呆在举目无亲的狗屁江城,想着,总有一天能捂热他吧,而且,傅斯冕身边也只有自己,不是吗?
但他没想过,傅斯冕会拿自己去谈生意。
他还是不是个人?!
是他低估了傅斯冕的冷血程度,也是他没有想过令人绝望的不一定是对方的冷漠和不会表达,令人绝望的事情可以以许多形式表现出来。
比如,傅斯冕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过。
谈生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钱想疯了吗?他周时轲是他妈能用钱买的?
“姐姐......”男生声音嘶哑,像被掐住喉咙无法发声苦苦挣扎的幼兽。
他想到高中被送走的时候,一贯以来都独当一面的大姐红着眼眶,“姐姐到时候一定接你回来。”
姐姐。
周时轲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都被傅斯冕踩烂了,他几乎快要痛得跪倒在地。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有侍应生路过,看见这位好像很不舒服的客人,柔声问道。
周时轲低着头,声音像是硬挤出来的,“没事,喝多了而已。”
侍应生点点头,“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们,祝您玩得愉快。”
还是得回家的。
这里不适合宣泄情绪,他手机落在了包厢,还是得回去拿。
周时轲踉跄了几步,很快整理好了情绪。
但他没想到包厢里还有人,是部长,辽伟看见周时轲进来似乎也是十分意外,不过立马就有点窃喜。
辽伟今年刚过四十,事业顺心家庭幸福令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器宇轩昂谈不上,但在人群中绝对是有气质有修养的那一类高质量男性。
周时轲现在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强撑,扫了辽伟一眼,点了点头,对于和傅斯冕以外的人,他的态度天差地别。
辽伟伸手拦住他。
“阿轲,我看了你的资料,你不是江城本地的?”辽伟像是在与周时轲话家常一般的语气。
周时轲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身前的手,抬起眼,“有事?”
辽伟对上周时轲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愣了一下,刚刚在包厢里不是挺开心的吗?
他讪笑着收回了手,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被激起了一种莫名的征服欲。、
“就是想问问你,有男朋友没有?”
一般这种时候,懂点事的,都不会正面回答,圈里并不忌讳这种事情。
“有,怎么了?”周时轲装作疑惑的样子,看见辽伟奇怪地看着自己,他翘起嘴角,“您该不会想泡我吧?”
与平时的周时轲判若两人,辽伟一时之间有点懵。
“劝您把心思收一收,主意打到你老子头上来了,不长眼的东西。”他说话有北城的口音,特嘚瑟,特好听。
辽伟被人恭维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么一个小歌手对自己冷嘲热讽出言不逊,他拽住周时轲的手臂就往墙上推,“给脸不要脸?”
男人脸上有着被拒绝后的恼怒,周时轲但凡拒绝得含蓄点儿,这事儿也就算了,偏偏周时轲心情差爆了,说话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他压着怨气和不甘被辽伟整个激了出来,在傅斯冕那里没什么好日子过就算了,如今这种货色也敢在自己跟前撒野?
周时轲眼里漫上冷意,心里又觉得无比悲凉。
为了傅斯冕,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
回家吧,心里有个声音悄然出现。
辽伟被一脚踹到了身后墙上,地上不知道谁洒了饮料,他皮鞋鞋底不防滑,一屁股坐在地上,男人哪里丢过这样的脸,爬起来就想要还手。
周时轲回身抵住他的脖子按在墙上,眉眼戾气纵生,他声音轻轻的,“我不是江城人,我老家是北城的,去打听打听北城周三,应该是配做你老子的。”
周时轲松开辽伟,看见辽伟眼里的惊魂未定,他抽出一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心里突然无比平静,疼得太狠了,就好像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