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柏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要不我给他写封信,让他今年在部队过。”
宋尔“啊”了一声,有些失落,“可是过年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多好,不说你我,江荀肯定也念着你这个哥哥的。”
江柏想到江荀之前在火车站的模样,没有反驳,只是在他心里,还是宋尔的身体最重要,“等到他休年假再回来也是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宋尔直起身子道:“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贴福挂对联、吃猪肉烧大菜,一家人再围在一起嗑瓜子唠嗑,这才叫过年,他在部队里,虽然也会有战友陪着,可到底不是家人,能不冷清吗?”
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宋尔这会儿心里果真是切切为江荀打算,“要我说,直接把家里的地址寄到部队,让江荀来我们家过年算了,宋盈……她被下放到农场,爸妈虽然信里从没提过,可心里总是伤心的,家里热闹些也好,你说呢?”
少年仰目,琥珀色的眼眸极为柔软。
浸在这样的眸光里,江柏觉得自己大概是没办法拒绝他的,可“真不会打扰吗?”
“不会的,”宋尔抓住江柏的手,说的信誓旦旦。
江柏最后只能道“好。”
就这样,江荀过年的地点就被决定好了。
两人之后也没耽搁太多时间,买好票后把要紧的东西一收拾,再把菜肉什么的放地窖存着,就带着身份证明和介绍信离开了。
这时候还没到春节,可算算时间也快到年关,所以火车上还是挤的很,大家全都是大包小包,鸡笼子鸭蛋、大袋的红薯、挑担的大爷……各种各样,人挨人,物压物,连挤都不好挤。
好容易坐下来,宋尔几乎是长出了一口气,他抹了把脸,然后飞快的把窗户打开了。
刚弄开条缝,就被江柏眼疾手快的给拉上了,“别拉开,风刺人,等火车开了更厉害。”
宋尔刚刚也就是下意识的动作,江柏说过之后,就乖乖撤了手,望着男人蹙起的眉痕,背了背手道:“我记住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江柏“嗯”了声,像上次一样递给他个草药让他放鼻子下面,自己则是把行李放好。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敢放松。
毕竟火车上的扒手是真不少,光是他们这个车厢,宋尔就见了两起,把乘务员找来忙活了半天也没把东西找回来,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几天过去,苏省终于到了。
刚下火车,宋尔的腿就打软,他扶着江柏的胳膊,语调细弱,神态萎靡,“先歇歇好吗?”
江柏身上挂着一大摞东西,这会儿也不好揽着他,“行。”
过了有半个钟,宋尔才慢慢恢复了些精神,“走吧,咱们去等公交车。”
“拽着我袖子走,”江柏道。
宋尔耷些眼“嗯”了声。
之后又是坐车,一个多钟过去,终于到了宋尔熟悉的路段,他原以为自己这时候肯定是要好好感叹一下、心生波澜之类的,可精力上实在不支持,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然后倒床上。
一路拉着江柏停都没停一下,径自走到了家门口。
“爸妈,我回来了。”
宋尔边叩门边喊。
好在现在是下午五六点钟,宋母已经下班回来了,她听到小儿子的声音时还怔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随后再度响起的敲门声则告诉她这不是错觉。
宋母来不及思考更多,放下手中的毛线三两作步来到门口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