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这样的天里,发出的光也冷浸浸的。
宋尔站在光下,乌黑的发披散着,微阖着眼,簇簇光影在眼睑下方打出薄晕。
在这样冷的色调里,划下一笔。
朦胧而美丽。
台下的蒲子归看的出了神,他挪了挪步子,小声问:“哥,她也是这一批来的女知青吗,我怎么没见过?”
蒲子城思索了会儿道:“应该是那个不能受冷的女知青,那晚住我们家时,好像戴了围巾。”
蒲子归“哦”了声,眼神没离台上的宋尔。
蒲子城看着他弟这副模样,抬手就往他后脑勺拍了下,“别给我起什么别的歪心思。”
“什么叫歪心思,”蒲子归捂住后脑勺道:“家里不是想给我说对象吗,我喜欢这样的。”
蒲子城简直要被他这个弟弟给蠢死了,“你看见人家拿的是什么乐器了吗?”
蒲子归诚实的摇了摇头。
“是啊,我也没见过,”蒲子城低声道:“可我们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人家却能拿在手里还拉的那么好,你觉得这么大的差距,怎么处对象?”
他几乎是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可蒲子归听完就一句话,“可咱爸不是村长吗?”
蒲子城:“……”
他扶着额头,嘴角是抑不住的苦笑,“感情我刚才跟你讲的你一个字没听是吧?”
“我听了,就是她们这些知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万一回不去,我不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吗?”
蒲子归抬头看着他哥道。
蒲子城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不想在这儿跟你说这个,等回家了再收拾你。”
蒲子归只好接着看台上的宋尔。
蒲子城看着他一点儿都不遮掩的模样,从没觉得有个弟弟是件这么糟心的事儿。
宋尔没关注台下都发生了什么,他侧首、低眸。
随之起弦。
大家本以为这样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拉出来的曲子也该是温和的,可乐声一出来,便揽了一室磅礴,不遗余力的高亢厚重霎时穿透了整个空间。
几乎是刺激着、鼓动着耳膜去与这首曲子共振。
听过《大风歌》的并不在少数,陈月儿在后面跟着轻轻哼唱的时候,也带动了周边的人,大家的声音起先并不怎么大,可随着后面的旋律一遍要比一遍激昂,声音不觉也跟着提了起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循环往复,人声与乐音交织在一起,盘旋着往外扩散。
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所有人的大合唱。
江柏站在角落里,望着台上拉琴拉的忘乎所以的少年,眸光好像被定在了那里。
江荀也听的专注,但没他哥那样夸张,起码还有空闲往四周看看。
只不看的时候还没觉得,一看才发现好多男的盯着宋尔没挪眼。
江荀赶紧转头看了看他哥,见他一点儿没意识到这个情况,忍不住替他升起了股危机感。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