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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道长廊,就看见站在假山附近的杨變。
今天似乎因是上门做客,他没穿军袍,而是穿了身常服。
一如既往还是一身黑,腰束黑色皮质蹀躞带,其上没有任何装饰,只腰间悬挂着一把刀。
这刀很长,似剑非剑,却又比一般的剑要宽要长,与寻常刀的样式大为不同,只能从刀鞘上能看出是一把刀,因此有些显眼,元贞不免多看了两眼。
见正主来了,杨變也未耽误,把大致情况说了说,并将丰乐楼伙计的供词递给她。
又说:“事后,我专门让人蹲了那庶子,用麻袋套头打了一顿,果然那晚是他让人给陈家报的信。”
什么叫让人蹲了那庶子?什么叫麻袋套头打了一顿?
元贞在脑中想了下,被这场景诧异得是啼笑皆非。
“将军倒是好手段。”
可能因为她说这话时带了点突兀的笑,再加上二人数次见面,每次似乎都不太愉快,让杨變理解成了讥讽。
“非常事行非常手段。比起公主来说,杨某还是逊了一筹。”
元贞在脑中过了一遍,心想他此言到底针对的是哪件事,下意识就想到那日晚上,她在爹爹面前示弱假哭,这人就在当场。而此前又被他撞破自己坑淑惠的阴私,顿时只觉得此人在讥讽自己,蹙紧眉心。
“圣上是我爹爹,女儿外面受了委屈,在爹爹面前哭诉,此乃常事。倒是将军,据闻日前杨将军入了宫里,在圣上面前又是告状又是哭诉,不知又算什么!”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有传言说将军哭得很惨,难道——将军真哭了?”
第24章
24
这女人!
杨變瞪了过来。
元贞不甘示弱, 回瞪回去。
就他这眼睛,肉眼可见没她的大,比什么比。
杨變微微一挑眉, 嗤道:“圣上乃万民之君父,臣子于君父面前倾述衷肠, 又有何不对?”
元贞语塞。
也诧异他的厚脸皮,竟能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
可转念再想, 这几次见此人行事路数, 以及那梦里仅有两次相交,就能看出此人处事非寻常人。
寻常人不会让她好好苟活着, 也不会那般骂那些文官,都说武夫多是滚刀肉,他这就是滚刀肉行径吧?
不过她可不愿服输,遂又道:“将军与其在此与我争嘴, 不如回去好好去查查那翠烟阁叫如烟的女子, 我只道之前我是灯下黑,将军怕不也是灯下黑了。”
“你只提那张穰因内斗坑害你,却没想张穰此人只指使了那禁军, 若没有如烟效仿之举, 又如何能聚集到如此之多的人, 你确定那如烟真无辜?不是将军见其美色,被迷得眼花心盲,疏了大意?”
什么叫他见其美色, 什么叫他被迷得眼花心盲?
杨變长这么大, 都没和女子吵过嘴,唯有的几次经验就是与她。既讶于她的伶牙俐齿,咄咄逼人, 又诧异她的心思细腻,一针见血。
换做对面是个男子,杨變定然刀鞘扔过去,先打过再说。
可面对这样一个女子,身份高贵,长得又娇嫩,打打不得,摸摸不得,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却又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