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还好掌心下是他滚烫贲紧的肌肉,还有?汗水,不是梦。
景生闷哼了一声,抱起她几步走到洗手台前,摸索着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啦啦,水管发出箜笼箜笼的一阵响。
斯江反手去关水龙头:“做撒呀侬?”
景生捉住她的手,低头吻住她:“人家就听不到了——”
“听不到撒?”
她耳窝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和喘息声。骨传播和空气传播的差别,后者只是暧昧,前者却极危险。
斯江别过脸,直至无处可逃,几乎靠上了镜子,镜子上的雾气已变成了水汽,沾湿了她的发梢。
希尔顿的浴缸有?浴缸的妙处,这个?洗手间的洗手台也有?洗手台的妙处。对于热情如火的年轻人而言,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黑裙子最?终还是难逃一脱,湿了皮肤黏住面料,斯江从上往下脱,卡在腰间下不去,被景生干扰了好几分钟后,才?发现?侧面的隐形拉链只拉下了一半。再拉,又夹住了两根发丝,斯江雪雪喊疼,弯着腰迁就头发,在镜中?像布格罗文艺复兴风格的那幅《维纳斯的诞生》。
有?时候,一刹那的画面会在人的大脑里定格成一幅图像,被永久储存。景生后来每次洗手看见镜子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想起这幅画。他的囡囡,他的爱。是的,没有?别人,除了她。
不知道是裙子的作用?,还是房子的作用?,斯江觉得这一场欢愉格外漫长,漫长到她有?点缺氧,也可能是出汗太?多失水过多。
洗脸池的水龙头一直开着,像画外音,也像一道屏障,把他和她发出的所有?声波都反弹了回来,每一寸肌肤都变成了空气质点,产生着振动,推动着这个?小空气间里的空气分子,增加空气压力,形成高压区域,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振动,振动的传播速度随着深度增加,又不是匀速的,无法预知在哪个?深度会发生突然的变化。斯江不知道自己哪一秒就变成数学意义上的不连续面,但粘性和传热性是连续的,无比急骤。无穷多道的压缩波叠加着推动,永无止境。声波从线性波变成激波,乃至产生了色散。
彩虹的端头是什么?
如果有?人问,跃下那尽头的斯江依然无法回答。
——
热水龙头打开,卫生间里很快就雾气弥漫。
斯江冲完后用?景生的汗背心擦了擦,套上自己的白衬衫和卡其?色中?裤,把黑裙子重新叠好。
打开门?,卫生间的灯在木地板上切出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客厅里的灯全关了,只剩电风扇还在转,景生四仰八叉地躺在风扇下,白色短袖衬衫随意搭在身上,他单手覆在额上,悄无声息。斯江以为他睡着了。
景生却放下手臂,笑?着看向她:“好了?”
“嗯,有?扫帚伐?我扫一扫卫生间的地。”
“来,”景生翻了个?身侧过来,拍了拍自己身前的地板,“躺一歇,老适意额。”
斯江依言坐了下去,抱住膝盖犹豫了一下:“就躺地板上?”
景生把身上的衬衫垫在地板上,伸出手臂:“躺吾手上。”
斯江躺了下去,吊扇的叶片转在最?慢的那一档,一圈一圈,又一圈。
骨头像被打碎过再拼起来的一样,又酸又麻。
斯江长长吁出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不想动,就想这么睡到天亮。
“还要调一只马桶盖。”景生突然说?。
“嗯?”斯江打着哈欠醒了一醒。
“松忒了,盖头上有?条裂纹。”景生回忆了一下收房子时的细节,想不起来有?没有?那条隐隐的裂纹,怀疑是今晚才?裂的。
“肯定是侬做额坏事体,”斯江倒是直接把罪名按在了他身上,侧过身和景生面对面,看着他笑?,“坏宁。”
“啥宁是坏宁?”景生觉得不能担这个?虚名,手就从衬衫的两粒扣子间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