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保安阿叔已经和景生十分熟稔,开了大铁门?后对两个年轻人点点头,笑得意味深长。
“房子一定要夜里来看看,否则灯啦、电路啦好?勿好?,哪能晓得咧,对伐?”
“进去当心地板滑,大理石返潮返得一塌糊涂,一天拖三趟都没用。”
斯江抱着那条黑裙子,红着脸笑着道谢。
六楼的房子上个礼拜才拿到钥匙,这家?女婿十分麻烦,不要的家?具舍不得卖到调剂商店去,还巴望着景生再出一笔钞票买下来,一套平平无奇的玻璃杯也?要算十块洋钿,真正是钱眼里长出来的精刮人。景生哪有空同他纠缠,从华亭路请了七八位踏黄鱼车拉货师傅们,家?具全?部拉上车,生活用品箱子一装,问他送到哪里合适,实在没地方送,师傅们有的是空的小?仓库能放,一个月两百块而已,一年一付。最后二十块一车搬场费,全?部送到了女婿爷娘家?里,挤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这就不关景生的事了。
前两天景生请仓库阿姨带两个老姊妹来帮忙做卫生,一个人一天三十块工钱,另外?给一百块买清洁用品加吃饭喝水。重赏之下必有勇妇,三个阿姨忙了六个钟头,柚木地板光可鉴人,窗玻璃一尘不染,卫生间里的百叶窗叶片都雪雪白?,浴缸台盆水池全?部被84消毒液消毒出了医院的味道。怕味道太刺鼻,阿姨们又去乌北菜场买了不少白?兰花茉莉花来去味道。
斯江一进门?就闻到了花香。房子里没了家?具,更显得空旷,客厅里的黄铜吊灯和吊扇倒映在地板上闪着微光。
景生笑着指了指:“他家?女婿最懊恼的是这个灯没来得及拆走,啰嗦了半日天。”
“实木地板还是好?一点,不像大理石返潮得厉害。”
景生说着扭开电风扇。
滞黏的空气终于正常流通起?来,金黄色的灯光被叶片打碎,满屋子一晃一晃,晃得斯江情迷意乱。
两人脱了鞋,赤脚走在地板上,转过头,一串脚印的水色不过几秒钟就消失了。
斯江看了看,旧窗帘都被阿姨们收走去洗了,外?头黑咕隆咚,隐约有几星模模糊糊的灯火。
景生推开玻璃窗,深深吸了口气:“哈闷。还是要买空调。”
“电风扇也?蛮好?,六楼还有蚊子苍蝇伐?应该没了哦?纱窗不装的话,门?窗打开风肯定很大,”斯江也?探出头去,外?头空气还没房里适宜,便又缩了回来,“其实阿拉夏天还可以,梅雨天闷了点,出了梅有了台风就不热,就是这个玻璃窗不知道要不要贴起?来,会?不会?风一吹就落下去了?”
景生敲了敲玻璃窗:“肯定要用封箱带贴起?来。”
斯江微微笑转过身?:“咦,封箱带好?,我也?想做封箱带了。”
景生一怔,手搭在窗把手上笑着问:“为啥?”
斯江被他拢在怀里,仰起?脸:“贴牢侬,封起?来,不给别?人看到。”
景生低下头。
“是格能贴?还是伊能贴?”
两人一边笑一边做对方的封箱带,黏上去容易撕开来难。
好?一会?儿后,斯江推开景生喘气:“喂,马路上会?看得到阿拉伐?”
“看到也?无所谓。”
景生牵着斯江进了卫生间,把那条黑裙子抖落开。
“来,试试看,肯定好?看。”
裙子深V至胸口,下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