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可以归集到这个跨国组织上的事件我都知道,可以口述给你,你也可以保留自己的模糊记录。但请你务必不要将之转告给旁人。”
“——这个任何人的范畴包含您委托调查组织的ICPO。可以吗?”
工藤优作的手搭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沉吟了片刻,而后抬起头,郑重地回答。
“我理解你的顾虑,也非常感谢你的信任。”
毫无疑问,上辻祐希接下来要提供的信息是仅有他自己知道的、这些年他联合别人所做的所有对抗组织的行为。这些信息透露给任何人都蕴含着巨大的风险,但他依旧选择了信任面前的推理小说家。
工藤有希子:“唔,你们要去书房谈吗?听起来这会很花时间——新里君,你习惯咖啡还是红茶?”
*
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显然不清楚,他们大概是世界上第一个和第二个听上辻详细地讲述他曾经做过的、针对组织的事情的人。
上辻很少会回顾这些。他总是习惯回忆自己所犯下的罪责,习惯用这些糟糕的记忆做自我折磨、逼迫自己维持正确的三观。
“我知道的最早的事件是在九年前。”
他捧着红茶,冷静地仿佛在叙述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当时美国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件。因为事件发生地点横跨几个大洲,所以FBI介入查案。当时动手的是组织的代号成员麦卡伦。他的任务是灭口四名相互协商要背叛组织转向警方做污点证人的富商。”
——那时候上辻刚十六岁,还在美国和琴酒搭档。
他上辈子就知道琴酒的名声,这辈子在训练营里也听说过这位前辈的能力——好在他那时候已经和琴酒搭档了一年,逐渐稳定了自己搜查情报的位置——因此有了相当多的单独行动时间。
这么做很冒险。但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
——他活下来、活到今天,并不是为了就此麻木地沉沦下去,从此视生命为尘芥的。
于是他独自出门,找了个街头的投币电话亭,拨通芝加哥警署的报警电话,言简意赅地把麦卡伦的最后一个任务目标信息告知了接线员,并说明了麦卡伦的外貌特征。
几天后的傍晚,麦卡伦的消息传来。赶赴芝加哥参与破案的FBI探员与当地警方确实设下了天罗地网,但深知组织行事风格习惯的麦卡伦不想被抓走后战战兢兢地等待来自行动组的灭口子弹,于是当场拔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未能完成的任务被移交到了琴酒和上辻的手中。但那名富翁已经被FBI保护了起来。上辻花费了整整一个月打探对方的下落也没能探查到多少信息,心知对方在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出事了。
事后回头再看,他当时的行动实在非常莽撞,甚至带着某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味——琴酒的性格非常多疑,也不是没有做过把他单独派遣出去探查情报然后在他身上留下发信器的行为——但好在他那一次没有翻车。
组织之后也让贝尔摩德查过警方到底是怎么确认信息的。毫无疑问,当时接线员听到的录音有一部分被储存了下来,但上辻当时已经非常聪明地学会了在喉咙中压一块硬物改变嗓音,因此贝尔摩德最后也没能查到情报的泄露路径。
他叙述的时候跳过了大部分细节。但从工藤优作和江户川柯南的表情来看,他们未必没想到这次情报泄露就是他做的。
工藤优作沉默了片刻,然后慎重地询问:“新里君,你对组织内的卧底有多少了解?或者,换句话说,有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权限接触到这个层级的信息,并已经在组织内卧底了的搜查官吗?”
上辻:“有。我知道有两个还活着的,也有两个已经死了的。”
“死去的那两位身份是否确认了?”
上辻:“有一个已经确定了,另一个暴露之后立刻自尽,连审问都没来得及。我问过我的情报来源,目前没有哪一方认领……也有可能他们没打算把这条信息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