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脸上的毛巾。他很清楚现在自己在做什么——某种程度上,即便现在躺在他面前的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他也情不自禁地希望槻野龙之介能尽快吐露他们所需要的信息。
这有一部分是他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轻微的怜悯。马尔贝克敢这么对自己,就证明他有应付这种刑法的自信——这必定是曾经多次经历、遭受折磨才锻炼出来的可怕能力。
——从面容上看,马尔贝克今年不过二十岁上下。而水刑,就他所知,通常会给承受者带来严重的心理创伤。
另一部分就是单纯的因为这种刑讯手段实在太残酷、也太不人道。所以他在车上看到马尔贝克所写的剧本时都无法完全保持镇定。
——太奇怪了。
他想。
——一名组织的代号成员,为什么要为了任务做到这种程度?要拿到槻野龙之介手里的情报很简单,想要让他继续活下去提供更长期的讯息也很简单。槻野只是个普通人,绑架他、威胁他拿到答案之后就此把他留下来……但马尔贝克选择了对自己下手。
赤井秀一难以理解这份剧本存在的原因。
——非要说的话,就好像马尔贝克试图把所有的伤害都留在自己身上。
——可他难道要承认组织内有善良到试图避免伤害别人的代号成员吗?每一个获得代号的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马尔贝克能以如此年轻的年龄就获得和琴酒同等的地位,他一定非常危险。
赤井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内心。
或许是因为现在在做的事情有些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他感受到了轻微的动摇。
——但他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所以他的眼睛闭合、睁开,里面的少许动摇已经彻底消失,转为冷酷无情的漠然。
*
新里晓的挣扎越发剧烈起来。
他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手和脚,只能尝试着转动脑袋来躲避更多的水浇下去,但绑匪按住了他的脑袋,他的呜咽声逐渐转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哀鸣。
“——够了!”槻野龙之介终于无法忍受,“停下来!停下来!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说——停下来!停下来!”
倒水的绑匪动作利落地停下了手。
但按着毛巾的人没有动:“等你说完,我就放开他。”
被按住的年轻人的胸膛剧烈起伏。槻野龙之介大喊:“你先放开他!他要喘不过气来了!”
按着毛巾的绑匪冷酷无情地转头看向倒水的同伴:“继续吧。槻野先生显然还没意识到,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槻野龙之介倒吸一口冷气。
——对不起,织方,但无辜者的安危更重要。我不知道你想要我留下的是什么东西,但我必须把它们交出去了。
“别——你们要的是一份报纸包裹起来的手稿文件!”他不顾一切地喊出声来,“它就放在我家三楼收藏室内的保管箱里!密码是063789!织方把它们塞在海绵宝宝的填充玩偶里了!”
“……很好。”
按着毛巾的绑匪松开了手,新里晓湿漉漉的脸庞终于重新被露了出来。年轻人依旧在咳嗽、剧烈地喘息,他的眼睛紧闭着,面容上呈现出剧烈的恐惧来。
“新里君、新里君,你没事吧?”槻野急切地探头过去,想确认同伴的状态,但下一秒,他感觉有人从背后按住了他的脖子,针扎的疼痛传来,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注入,他迅速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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