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好的金线如丝瓜藤蔓般包裹着里头的两颗珍珠,簪子通身都是碧绿碧绿的,像是山涧里溪流底的颜色,没有杂色,干净剔透,随着麻娘指尖的转动,簪体上的暗光也随之流潋。
然后麻娘似是哀叹地说道:“她死得很惨,正怀着身孕,被自己的心上人带着家族的人,亲手用刀剖腹流血而死。我赶去的时候,她就那么瞪着眼睛躺在床上,肚皮被剖开,里头的内脏满床都是,苍蝇就在肠子上乱爬。”
肖兰时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哈?剖腹?那里面的孩子呢?”
“谁知道呢。”
肖兰时:“啧。这听着真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啊。”
紧接着,麻娘的话突然一顿,话锋一转,“你没听说过这事儿么?这事就出在你们萧关。说起来,要是那孩子活着,算着岁数,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了。”-旧族营帐。
西北角的练兵台实在太破,就被底下人劝说着勉勉强强搭了个戏台。
上头咿呀作唱地在台上哼曲儿,底下就坐着一排排伤兵,聚精会神地昂着个脑袋在听。
【一簇银火烧了金麟台的天,世间无人不知肖兰时——】
唱曲儿的音调越来越高,越唱声音越激昂,背后鼓点应声密如雨下,台上酣畅淋漓地一场,将底下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收割了去。
除了角落里的卫玄序。
突然,金雀拄着拐杖走上来,影子压在卫玄序身上:“旁边有人吗?”
卫玄序缓缓抬头,见是金雀:“请坐。”
闻声,金雀也没客气,将拐杖搭在一旁,一屁股就在卫玄序身边坐下,和他一样,目光也搭在台上:“黄先生搭这戏台子,本是给旧族伤兵们解闷,鼓舞士气用,怎么卫哥哥却每日都来这儿底下坐着?”
卫玄序没接他的话,反而开口问:“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地把那个肖兰时推上来,是想做什么?”
金雀笑了下:“不巧,让卫公子发现了啊。”
卫玄序淡淡看了他一眼:“听人说,他是金麟台上的通缉犯。为什么?”
金雀也看向他:“为什么?他这人本就古怪,谁知道呢。”
卫玄序倒是对这话认可,点了下头:“的确是古怪。”
【百鬼恶嚎,万妖悲鸣,惊蛰猝起,万物长生——】
突然间,曲儿又唱上了一个小高潮,底下人的欢呼声和掌声交叠不断,甚至有人奋力挥拳在呐喊“打倒金温纯!”“替摩罗死去的亲族报仇!”“复兴摩罗!”
卫玄序对刺耳的尖叫声一向不适,本能地皱起了眉头。
这动作立刻落在金雀眼里,他进一步询问:“听闻卫哥哥一向喜欢清净,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喜欢来这闹市听上曲儿了?”
卫玄序淡淡:“谈不上喜欢。”
金雀撇撇嘴:“是。卫哥哥向来无情得很。”
卫玄序偏过头,仔细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总处心积虑地让我跟他一起?”
金雀立刻摇头:“什么叫处心积虑?我那是——”
我那是成人之美好不好!
但是这话金雀自己死死地咬在嗓子眼里,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