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麻黄布衣的女孩子被人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双手正捂着脸啜泣。
而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名贵锦缎的精瘦男人,他面色醉红,走路摇晃,显然是正酒劲上着头,也不顾世家形象,指着地上的姑娘就破口大骂:“下贱坯子!”
旁边宾客面面相觑,连大殿里的琴女也被吓得停了琴弦。
肖兰时双目微眯,看周围人战战赫赫的反应,心里估摸着:那个精瘦男人在摩罗的地位应该不低。
一片低声议论中,肖兰时快速明了了事故的原由。
说来无聊,不过是那男人接着酒劲发疯,把一个做杂役的小丫头当成了旧情人,小丫头不从,他就生了气。
几次眨眼间,男人抬手就把东西朝小姑娘砸,一声声刺耳的破碎声间,小姑娘跪倒在碎片中,哭得战战赫赫。
肖兰时低骂一声:“这哪来的狗东西。”
刚要推开人群,楼梯上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女人的轻笑。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过去。
在大厅环绕的梨花木梯上面,一个身着青莲紫修身旗袍的女人正款款走下来,她手里提了一杆烟枪,头上盘了坠马髻,发间全是金银珠宝点缀着,她的五官说不上有出众,脸颊上还长着些雀斑,细细看,她也并没有刻意用胭脂水粉去遮,深深浅浅的点缀在脸上。说到底,她长得不算是个标准意义上的美人儿,可她只是轻轻往那里一站,就让人移不开眼。
走到还有七八节楼梯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一双魅惑的眸子盯着闹事的男人打量。
被欺负的小姑娘一见来人,立刻伸袖子把脸上的眼泪一抹,爬着就往女人身边凑:“麻娘娘!救我!”
忽然,肖兰时的衣袖被金雀悄悄扯了下:“她叫麻娘。就是你要找的人。”
肖兰时又放眼望过去,正好看见麻娘把腰倚在楼梯杆上,一双玉手交叠搂在胸前,红唇上勾起浅笑,问男人:“怎么啦这是?”
她一张口,她那略带沙哑的嗓音便传入肖兰时的耳朵里。
那样一个风情窈窕的女人,又长了一副如秋天的嗓子,那感觉就像是在冷风萧瑟的无人角落里忽然长了一朵妖艳茂盛的牡丹,总让人忍不住想去走近她,看一看她的怒放的花瓣和脚底枯黄的根与叶。
见状,男人的气焰消了几分,可还是指着地上的小姑娘一顿好骂。
麻娘倚靠在栏杆上静静听着,中间没说一句话。
直到等他骂得差不多了,她才又开始笑起来,抿了口手里的烟枪,扭着水蛇腰缓缓下楼。
男人紧盯着她,高声喊:“你是这里管事的!你总得给我个说法,不能让大家面子过不去,老子今天——”
忽然,麻娘站在她的跟前,嘴里的烟雾如同一朵盛开的花,一下子绽放在他的脸上。
男人猝然一愣。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麻娘偏偏头,含情的双目就盯着他笑:“那你能原谅我么?”
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那男人紧皱的眉头忽然展开了。
在那张黝黑精瘦的脸上,他的嘴角扯起难看的笑容,说:“既然麻娘你来求情,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今天的事也就算了。”
闻声,麻娘忽然仰头哈哈一笑:“我好大的面子啊。”
紧接着,她立刻吩咐周围的小厮们操忙起来,几乎就在几次眨眼间,原本喧闹不安的大厅又立刻恢复了欢腾的气氛。
麻娘在众宾客中间吸着烟枪,与来往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她就像是这个华贵大殿的主人,所有的乐舞和珠翠都是为她而点缀。
那闹事的男人消停下来,不怀好意地凑到她的身旁,盯着她丰盈的胸脯上下看。
麻娘嫌恶地向后躲了一步,拿烟枪比开他和自己的距离,笑道:“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