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肖兰时猛地一拧,食指上被钥匙边沿划出了一道深长的血口,鲜血争先恐后地顺着指缝渗出来,他满手是血。
寻安要急哭了:“肖月,你快跑,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你快跑啊!”
肖兰时固执地说:“你他妈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你死了,你让我他妈怎么办?!?”
笼中的恶灵如同一只不知饱腹的饕鬄,又有一具被他吸干精气的尸体徐徐落地。
突然,他像是嗅到了血腥味一般,盯着肖兰时和寻安的方向,拱起已经渐渐成型的脊背,猛然弹跳而起。
咔。
终于——
“肖月!!”
寻安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
牢笼中的其他人也闻声看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个游荡在烟花柳巷里、日日不求上进品行下流的肖月,那个活得像沟渠里的老鼠一般、靠别人施舍度日的肖月,竟然舍命挡在了寻安的身前!
“这、这还是肖月吗?”
“他竟然没有逃??”
逃?
肖月要是想逃,早就从一开始被肖家扔在萧关起逃了,早就从在萧关的谩骂声中逃了,早就在闭门赶客的药铺冷脸中逃了。
“这他妈该死的命,就不容我赌一把吗?!”
肖兰时掌下运转起尚未生疏的真气,混着血气,迎着恶灵直冲而去!
“他要干什么??以为凭借几日的修为就能打散恶鬼了吗?”
“那到底是不是鬼??”
“不管怎么样,那东西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肖月必死无疑。”
许多人张皇失措地从打开的铁门里逃窜而出。
所有人都觉得,这场看似英勇的打斗不过是一场螳臂当车,还不如趁着机会早点逃出去,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忽然,人影散乱中,一道银光乍现而起。
寻安下意识伸手遮挡住强光。
叮。
“诶?”肖兰时的声音响起。
渐渐地,银光变得暗淡下来,直到最后出现肖兰时的身影,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掌中的血已经快干了。
刚才张牙舞爪的恶灵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只剩下一只残破不堪的断臂,还有几滴黑色的粘稠液体。
寻安激动地扑上来:“肖月!你真他妈是个英雄!”
肖兰时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你真他妈是头狗熊。能先起来吗?沉死了。”
寻安刚起身,坦达人的首领老人带着他们围上来,黑压压一片跪倒在肖兰时脚下:“吾辈一族多谢恩人相救。”
随着一众坦达人的跪拜,其他原本要逃跑的城民也停下了脚步。
狭小的洞穴里回荡着众人感激与臣服的大喊,肖兰时望着眼前的坦达人和城民,脑海却一片空白。
刚才恶灵扑上来的那一瞬,他是在赌。
可他的赌筹不是他那区区才运了几天的真气,而是旧东城小傻子的那本小小画册。
在画本的最后一卷,穷凶极恶的罗刹用他的血融化了恶灵。
他与他的罪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