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睡觉。
陈书则走到南秀身边,轻轻抽出话筒搁在一边,而后轻松将她抱起来。南秀被挪动后半睡半醒地抱住了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拱了两下,找到一个无比舒服的姿势,很快再次沉沉睡着了。
开车一路返回家中,陈书则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着躺在后座的南秀。
她睡着的时候很乖,脸红通通的,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他的外衣盖在她身上显得很大,只露出她一张小小的脸。
到家之后,他用外衣裹着她把她抱回卧室床上。放下她以后,她温凉的手臂又再度缠上来,一直固执地抱紧他的腰不肯松手,醉得认不清人了,呢喃着说:“不要留我一个人在家里……妈妈。”
她头发早已经蹭乱了,长长浓密的黑色卷发铺散在被子上,睡熟后终于松开了手,却又躺在了他的腿上。
他很少在卧室住,怕她像刚结婚时一样抵触。醉了反而能坦然地共处一室。
相似的场景发生在一年前。那时候南秀心情不好,醉酒误触了他的电话。他因为担心出事,急忙赶去接她,又被她缠着一起喝酒,听她讲了很多心事。
送她回家的路上他还算清醒,司机在前面开车,他和她坐在后排几次试图把缠抱自己的她扯开,但私心也同样使他的动作没那么坚定用力。他知道自己在犯错,不管弟弟和南秀是否分手,他都不该招惹她,更不该趁她喝醉纵容自己的私心。
结婚前夕他也察觉到她偶尔会表现出后悔,但还是装作没看到。
陈书则喉间轻轻滚动了一下,手悬在南秀熟睡后无知无觉的脸上,近在咫尺,最终还是没有落下。他拉松了领带,任她这么躺着,保持着这个姿势靠在床边坐了一夜。
*
清早南秀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
陈书则醒的比她还要早,但一直没动,直到她起身才皱了下眉,腿已经麻得没知觉了。
南秀摸着脸说:“你没给我卸妆!”
陈书则反射性答:“抱歉。”他完全忘了这件事。
对于同床这件事南秀早就接受良好了,两人已经结了婚,早晚要滚床单的,何况昨夜只是纯洁地抱在一起而已。她下床去浴室卸妆洗漱,没有关门,正刷着牙时他也跟着走了进来,看起来泰然自若。
陈书则以往用的都是客房的浴室,今天却反常,隔着镜子,在她的注视下找出新的牙刷。
两人对镜一前一后站着。
南秀洗漱结束忽然转过身盯着他看,目光炯炯。
陈书则耳根微微泛起红。
“你耳朵好像红了。”她凑近小声说。
“不要闹。”
陈书则抬手轻轻压在她额头上,没有推,仅仅是挡着她继续靠近。
“靠近一下都不行。”南秀嘟囔了一句,又说,“走的是禁欲风吗?”
陈书则一顿。
南秀不继续闹他了,准备绕过他向外走,他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顶着她好奇的眼神,他酝酿片刻,正色道:“南秀,我们试试好么?”
“试什么?”
他格外认真:“做真正的夫妻。”
南秀默默无语了一阵儿,说:“我也没准备和你做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