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阿姨起初对家里时不时多出个陌生男人还不太习惯,但苑苏文这个人虽然不太爱说话,却很懂礼貌,几次接触下来郑阿姨对他的印象很好。而且他不等饭点就会离开了,画室的门也不关,教三个小时便准时道别。
其实南秀和苑苏文的交流也十分有限,除了听他专业上的指导外几乎没有其他话题。等熟悉一些以后苑苏文才提出请她看画展。
她从来没有看过画展,现在对于出门这件事也没那么抵触,略一思考后便同意了。
苑苏文先带她看了一些私人画展,经过她同意后,他们还去过一些对外开放的大型画展。在画展上难免会遇到一些熟脸,南秀叫不上名字,也没有心思和必要去和这些人寒暄,倒有许多人主动来找她攀谈,有的热情地称呼她“沈太太”,有的谄媚或以长辈姿态问候她妈妈和继父。
他们的视线如何克制,最后总是忍不住落在她坐着的轮椅上,或是落在她隔着一层毯子下那条残缺的右腿上。
而她的态度始终不咸不淡,遇到别人搭话也会回应,但撞上她冷淡的视线,有自觉的都说上几句就告辞了。
苑苏文推着她各处去看,时不时弯下腰和她说话,交谈的内容一般也都与画展上的作品有关。
但她这样光明正大地和一个年轻男人出入各大画展,外面的传言自然不会好听,风言风语很快传到了顾明月耳朵里。
顾明月怕沈家借机挑女儿的刺,主动来找唐琼说:“她心里不舒服,你我都知道。你也是看着秀秀长大的,知道她的性子,她肯定不会做让咱们两家都难堪的事。”
唐琼自己先惭愧起来,前段时间儿子的桃色绯闻闹得满城风雨,她面对好友时这张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真心实意地说:“我巴不得秀秀多多出门散心,总憋在家里心情怎么会好?”
想了想,眼睛一亮:“两个孩子结婚以后还没有度过蜜月,不如趁着秀秀现在心情不错,让他们出去玩一圈?”
顾明月不置可否,只说:“除非两个孩子都愿意。”
唐琼替儿子承诺道:“司检肯定没意见。”
而对于外界的种种风声,南秀倒是很坦然。她只当苑苏文是老师,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不过等苑苏文再邀请她出门时,两人间就多了许静。
*
谭沛的朋友给他发了几张照片,他放大后认出了南秀,立刻幸灾乐祸地转发给沈司检,又调侃了一句:“你们夫妻俩这是不是叫——各玩儿各的?”
等了好半天才收到回复:“无聊。”
谭沛继续犯贱:“要是南秀遇到了另一个合心意的,然后放过你,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沈司检没理会他。
“而且盛洁明显对你旧情难忘,能不能再续前缘就看你够不够主动了。”结果这一句刚发出去就看到了刺眼的鲜红色感叹号。
“!!”被拉黑的谭沛顿时气急败坏。
另一边。
沈司检久久注视着照片上南秀的侧影,一旁苑苏文俯下身正笑着和她说话,画面极其和谐。他将手机锁屏,闭目后慢慢仰靠在椅背上。
他回家的时候还没到晚饭时间,郑阿姨正在画室里面打扫,发现他站在门口还意外他今天回来得居然这么早,见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画板,笑着说:“太太画得越来越好了。”
墙角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