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椹语气凝重:“殿下所在的主力军仅有十万兵力,朱友君号称六十万军,就算有所夸张,应该也有二十多万,不迅速打下城池赶去支援,洛阳危险。”
杨元羿一听,立刻正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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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初,朱友君率所谓六十万大军压境,终于抵达前线。但因天降大雪,大军无法继续前方,双方均继续对峙。
随后大雪未融时,李玹忽派陆骘奇袭朱友君大军后方,断其粮草补给线,同时与李禅秀正面迎敌,大军交战后,互有胜负。
但朱友君粮草补给线被断,为重新打通粮路,只能暂时后撤。
一月底,裴椹在北边攻克朱友君数座城池,率军一路南下。朱友君得知消息,急忙调军欲迎敌,但李玹重新整军后,再次正面进攻。
双路大军夹击之下,朱友君大败,所谓的六十万大军也被打得丢盔弃甲,一路溃逃。
而此前派军过江,答应要与朱友君合攻的李桢,期间果然没动一兵一卒。
朱友君败逃后,率残部匆忙回到兖州,本打算重整旗鼓,却得知青州发生叛乱,惊怒之下,口吐鲜血,急忙又带兵赶回青州。
李玹在击溃朱友君后,命李禅秀、裴椹、陆骘,分三路乘胜追击。数月后,三路大军夺下兖州,兵临青州府城。
朱友君眼见大势已去,仍想垂死挣扎,竟将老皇帝带上城楼,令人喊话:“李玹,你这不忠不义之徒,号称天命所归、大周正统,现在大周真正的圣上就在此,他可是你的亲叔父,你还不快出来跪拜?”
老皇帝今日衣着整齐,一身冕服,倒是比往日像个帝王。但短短一年多光景,他头发全白,脸上沟壑纵横,双眼浑浊,好似老了不止十岁。
此刻他被人扶着站在城楼的寒风中,身体不住打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惶恐。
李禅秀骑马在军阵前,抬头看向他,目光闪过一瞬冷锐。
就是此人,为了自己的权利,葬送大周大片国土,使幽燕等北地如今还在胡人铁蹄下蹂躏。也是此人,让他出生就被囚禁,让父亲痛苦半生。
这样一个手上沾满血腥,心狠毒辣的人,原来也有颤抖孱弱,害怕的时候。
旁边宣平看见这一幕,有些担忧。虽然他们义军没什么人认老皇帝,但他们毕竟打着大义和大周的旗号,如果今天直接把大周的老皇帝射杀,传出去名声必然不好。
“殿下,此事是不是等主公来了,再做决定?”他不由压低声音问。
李禅秀闻言挑眉,却道:“他说那是圣上,难道就是?我此前怎么听闻,圣上在先前青州的叛乱中,已经被乱军杀害了?”
说完又转头问陆骘:“陆将军,你看那是圣上吗?”
开玩笑,这种事能等李玹来?李玹来了,对方真认得老皇帝,这事还怎么收场?
自然得底下的人“自作主张”。
陆骘会意,立刻接话道:“属下没见过圣上天颜,不过城楼上的老者目光瑟缩,神情恐慌,丝毫没有天子威仪,想必只是叛军随便抓来欺骗我等的普通人。”
李禅秀同意点头,又问其他人:“你们有谁见过圣上没有?可能出来认一下?”
事实上,他自己就见过,但那时他太小,老皇帝又没有现在这么苍老狼狈,他没认出也正常嘛。
后方众人互相看一眼,都摇头不答话。
半晌,有人小声道:“裴将军应该见过。”
李禅秀:“哦?裴将军呢?”
“禀殿下,裴将军、裴将军不在。”
李禅秀:“那就不等他了,攻城!”
说着同时取箭弯弓,竟直接瞄准城楼上的老皇帝。
朱友君一见大惊,忙让人把老皇帝带下去。
李禅秀遗憾放下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