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图安家族众人能文能武,但他却没有学到半分父亲和兄长的温润,生长在沙场上的他,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你从来不这般畏首畏尾。被晟军俘虏了一次,难道也变得胆小怕事起来了吗?!”
完颜和澈闻言也心生恼怒,可事实上,他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丝被说中了的惭愧。
札图安说得对,从前他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就是玉石俱焚。可是自从被那个段明烛俘虏了一次,他已经有些畏首畏尾了。
“殿下,我请兵!”札图安冲他做了一个凉国的臣礼。“如果殿下相信我,我定然把那个晟帝给你生擒了来!就看殿下愿不愿意赌这么一把。即便败了,我也定然能全身而退。即便不能,舍我一个又有何妨?”
“呵……”
角落里传来一声冷笑。
札图安忍无可忍,阔步走上前去,直接掐住那人的脖子大声喝道:“你想死?”
然而那人除了因颈子被掐住而微微皱眉,神色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却并没有过大的反抗。
“札图安!”完颜和澈见状大吃一惊,急忙走过去用力拉开他。“你干什么?!”
“殿下!”札图安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为何如此维护他?难道就因为他把你从晟军军营中救了出来,你就对他心存感激?别忘了,他能背叛那晟朝的皇帝,将来说不定就会背叛我们!”
完颜和澈呵斥道:“够了!”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他不会背叛我。”
那人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札图安还欲说些什么,可看着已经动怒的完颜和澈,最终还是咬牙忍下了。
帐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片刻,完颜和澈平息些许,隐忍道:“你带兵前来,若是来帮我的,就一切听我调遣。若非如此,你就自行回中都。哪日我若是兵败,也不至于连累了你。”
札图安站在那里,脸色十分难看。他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愤怒的情绪尽数写在了脸上,却还是压抑着嗓音咬牙切齿道:“我听你调遣便是。”
见其让了步,完颜和澈也不再咄咄逼人:“行了。出兵之事,仍需商议,今天先到这里,你回去歇着吧。”
札图安恨恨道:“……是。”
完颜和澈看了旁边那人一眼,短促道:“你也歇着去吧。”
那人行了一礼,滴水不漏地说:“殿下与将军先行歇息,我上半夜一般不睡。”
札图安闻言冷笑一声:“怎么,伺候你宫里那个主子伺候习惯了,都不用睡觉了?”
那人也不在意,轻笑应下:“将军说得不错,养成习惯了,一时改不了。”
完颜和澈正想说些什么,札图安见他对这侮辱的言辞毫不避讳,也懒得再理会,狠狠啐了一口,脸色不佳地撩帘而出。
待帐中重新恢复寂静之后,完颜和澈不由自主地轻叹口气,走到那人面前,说:“他一贯就是这种脾气,你别太介意。”
那人摇了摇头:“无妨。”
望着火盆里几乎快要熄灭的炭火,完颜和澈的目光落在碳灰上:“说到底,札图安说得也有理,留给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老头儿一旦死了,三哥登上王位,他必定不会容我。”
那人沉吟片刻,说:“我知道。我并非不主张出兵,只不过燕梧铁骑的实力如何,你我都清楚。更何况,我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现在我已经暴露身份了。依我对段明烛的了解,他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主动出击。我们若是贸然应敌,胜算不大。”
说到这件事,完颜和澈满是不解:“你的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做得天衣无缝吗?”
“本来应该是如此的,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