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1 / 2)

郁南盯着楚究这条信息看了半天,但脑子里却想着楚究撤回去的那句话。

为了不让他尴尬,过了一会儿郁南才回复。

【白月光的白】:那不着急慢慢想,您的恩情我不会忘。

郁南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他。

【白月光的白】:您撤回了什么?没关系我看能不能办到。

【楚扒皮】:错别字。

【白月光的白】:哦

【楚扒皮】:哦?

郁南翻了个身,啧了声,不知道他这个问号什么意思,可不回复又显得不太礼貌。

【白月光的白】:那嗯,拜拜。

郁南摁灭手机,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今夜一定会好梦。

郁南很快进入梦乡,楚究还在看着手机发呆,有点庆幸郁南没看到信息。

闲的吗,管那么宽,他爱跟谁玩跟谁玩。

楚究摁灭手机,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半晌后又猛然睁眼,翻了回来拿起手机,瞪了对话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想还是需要提醒郁南离乔林西他们远一点。

万一他真的去跟乔林西他们玩怎么办,就他那一掐就红一捏就软的小身板,要跟乔林西玩一个晚上,第二天还能起来上班吗?

即使能起来上班,那精神状态肯定不好,万一脖子手腕再留下点什么明显的痕迹,影响也不好,办公室里的人都去吃瓜了,谁还好好干活?

如果再激烈点受了伤,他还在职,万一他死皮赖脸耍赖说是工伤那怎么办?

生意人是不吃哑巴亏的。

而且郁南怀着孕,这时候喝酒或者干点什么其他的对身体也不好,他是老板,郁南是员工,老板关心员工也是应该。

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劝劝郁南。

生意人楚究说服了自己,心安理得地打了个电话。

那端:“究哥怎么了?”

楚究:“乔林西知道吗?”

那端:“知道啊,那小子玩的花,游走在灰色地带,他爹每年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擦屁股,怎么,他得罪您了?需要我怎么做?”

楚究:“曝光他,价格两倍。”

“好嘞,明白。”

楚究挂了电话,想了下,又编辑了那条撤回的消息。

[不要和乔林西他们一起玩,好么]

想想语气有点低三下四,自己是老板,硬气一点。

[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乔林西他们一起玩]

警告意味太浓,不太合适。

楚究挑来选去,怎么都不满意,干脆扔了手机。

半晌后,又爬起来打了个电话。

“尽快。”

那端:“好勒,哥,您放心,早点休息哥,晚安。”

楚究他摁灭手机,也睡了个安稳觉。

直到隔日晚上八点半,郁南才接到了蓝图基金会

的电话,说是张玉玉的案子相关人员今天加了一整天的班,终于审核完成了,如果有时间,让他们现在就过来签字确认,理事长还在等他们,签字后三个工作日内帮扶资金就会打到监护人账户。()

接完电话,郁南愣在床上许久反应不过来,一时间,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兴奋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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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南确认了三遍,客服耐心地回答了三遍。

这叫什么来着?擒贼先擒王,但理事长不是贼,这么形容好像不太贴切。

无所谓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郁南连忙打电话给张鹏,张鹏再三确认不是诈骗电话之后,才和郁南来到了蓝图基金会的办公地点。

接下来的整个流程办起来比签字去缅北挣大钱还要顺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办完了。

前台小妹笑盈盈地将两人送出基金会时,郁南还有点云里雾里。

张鹏更是做梦都没想到,他真的筹到了玉玉手术的所有费用。

张鹏红着眼眶,半晌后才缓过神来:“南啊,我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郁南也很高兴:“也不至于。”

张鹏笑了下:“你找楚究帮忙了?”

郁南:“对,他帮了忙。”

张鹏冷静下来,“我们要怎么谢他?”

郁南想到昨天楚究撤回的消息,弯了弯眉眼:“你说怎么谢?”

张鹏:“你以身相许?”

郁南乐了,“要许你许。”

张鹏看到他眉开眼笑的样子,“你俩现在什么发展?”

“我俩能有什么发展。”

“最亲密的事都做了,还有了孩子,你说什么发展。”

郁南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小腹,而后又放下了,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

但张鹏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肚子里的娃,你打算怎么弄?”

郁南:“下周专家号。”

“保胎?”

“堕胎。”

张鹏沉默半晌:“没想到是朝这个方向发展。”

郁南:“这有什么想不到的,我看起来很像想给他生孩子的人吗?”

张鹏一本正经点了点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像不像?”

郁南想到之前的人设,便作罢不和他争辩,摆了摆手转移话题,“明天什么时候给玉玉办转院?”

“一大早。”

“那我早点过去,你快回去陪玉玉吧,我在附近走走。”

医院旁边是条河,沿河的暖黄色路灯都亮了,灯带弯弯曲曲地盘在这座城市里。

这座城市的灯光璀璨,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郁南竟感受到了暖。

他拍了个夜景,想了想发了个朋友圈。

【挺好的。】

*

入了郁南的夜景照片的有一座不起眼的建筑,表面上是一家平平无奇的三星饭店,其实往地下挖了三层,是一家不得了的会所,郁南刚走,这里

() 就被人民警察一锅端,被端走的人有乔林西一行人。

隔日,楚究在晨跑,比媒体先收到了消息。

【当红小花和富二代在会所聚众淫/乱,吸食违禁品,被警方一锅端。】

楚究点进去,男女通吃,内容尺度之大,堪比限制级纯肉搏片。

看来乔林西他爸费了不少心思,才能让一个这样的坏种逍遥法外这么久。

半晌后接到了电话,“究哥,这么发行不行?”

楚究:“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十点左右,人很多,没抓完,跑了几l个。”

“嗯,可以。”

楚究挂了电话,正想退出链接,无意看到了那个会所的图片,他点进去,放大,点开微信看到了郁南发的朋友圈,一样的地点,晚上十点左右。

楚究心一提,便给郁南打电话,可怎么打都没人接,想再打时,丹枫宫的电话打了进来,说周玉荷心脏不舒服,让他赶紧去医院。

楚究顾不上其他,只好往医院赶去。

郁南接不到楚究的电话主要是还没起床,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楚究没接,他和张鹏到了医院,准备给玉玉办转院。

张鹏去找玉玉的主治医生,郁南到病房陪玉玉。

张鹏一走,玉玉放下手中的芭比,安静地看着郁南。

郁南发现她情绪不对,便问:“玉玉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玉玉点了点头:“我爸爸不喜欢我说丧气话,但是我知道我病得很重。”

郁南:“我们玉玉马上要出国手术了,快好了。”

玉玉:“郁叔叔,如果我没能活下来……”

郁南打断她:“玉玉,你别瞎说。”

玉玉安静地看着他,慢慢说:“要我真的没活下来,你也不让我说吗?”

郁南哽了下。

玉玉:“我爸爸很自责没有把我生得健健康康,但我很感谢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还那么爱我,我很快乐。”

郁南神情严肃,一字一句说得认真,“玉玉,你好好养病,快点好起来,每天都陪在你爸爸身边,懂了吗?”

玉玉笑了下,“我会努力的,但如果我走了,郁叔叔,你帮我看着我爸爸,让他好好活下去,过两年后,让他找一个他喜欢的阿姨,让他们生个健康的宝宝。”

玉玉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交给郁南,在地图的某个地方画了个粉红色的爱心。

郁南:“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衣柜,”玉玉指着粉红色爱心道,“我的存钱罐藏在这里,我从小到大收到的压岁钱和叔叔阿姨看望给我的红包。”

郁南:“玉玉还有小金库呢。”

玉玉:“我爸爸给我治病,一定花光了钱,这个我爸爸不知道我藏在哪里,如果他知道,肯定用来给我治病了,如果我走了,你告诉我爸爸这里还有钱,让他好好活下去。”

郁南心口堵得慌,他自以为见惯了生离死别,加

上一直以来都是孑然一身,对阴阳相隔的事情只是抱有遗憾。

可当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向他交代后事,而每字每句都是关于她的父亲时,终于理解了医生一句“我们尽力了,节哀”之后,家属的撕心裂肺。

玉玉恳切望着他:“郁叔叔,帮我看着我的爸爸,让他重新生活,你能做到的,对吗?”

郁南故作轻松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得平静正常:“玉玉那么爱爸爸,你爸爸肯定会听你的话。”

见郁南首肯,玉玉终于露出笑容,恢复到开朗的模样,伸出小手摸了摸郁南的肚子,“郁叔叔,你人那么好,以后你的宝宝也会很爱你。”

郁南怔了怔,正好手机响了一声,郁南看了下,是提醒他下周准时就诊的短信。

郁南苦笑了下:“可是郁叔叔没有你爸爸厉害,不会对小朋友好。”

因为他没被爱过,所以不知道怎么爱别人,因为一直被抛弃,所以不知道怎么去维系,他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是好还是不好。

他曾是个医务工作者,救人是应该的,张鹏是他的朋友,帮张鹏是应该的。

他只是在做他应该做的,仅此罢了。

而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不要把这个一夜狂欢产出来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

玉玉:“我爸爸说,有了我他才有了亲人,你马上要有亲人了,你开心吗?”

郁南:“嗯,开心。”

话说完,张鹏就回来了,玉玉连忙招手:“爸爸!”

“久等了,有一位VIPPP的病人进来,医生先去看了,耽误了点时间。”

张鹏对玉玉并不吝啬,玉玉住的就是VIP病房,医生几l乎随叫随到,看来进来的这一位病人,确实要多两个P。

父女俩在亲昵,郁南再待下去就该掉眼泪了,他找了个理由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透透气。

此时,郁南疯狂地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他自私地想要一个无条件依赖和信任自己的家人,想要一个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爱自己的人,他也想像张鹏一样,为一个稚嫩的生命倾尽所有,想另一个人代替童年的自己健健康康地长大。

郁南吸入一口冷空气,忽然胃一阵翻滚,难忍的恶心弥漫上来,还好公共卫生间就在不远处,他连忙奔过去。

卫生间里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酒味,不知道是谁宿醉,来糟蹋这个卫生间。

郁南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胃吐干净之后,接着是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干呕,甚至连移步坑位关起门的力气都没有。

掐指一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该有点早孕反应了。

之前有孕妇孕吐到住院输液,他终于明白了这种感受。

他呕得身体发虚,只能趴在洗漱台上,整个人跟挂在洗漱台上似的,恶心的五脏六腑都要痉挛了才过去。

呕得十分狼狈,毫无尊严。

更没有尊严的是,他洗了把脸

后,额前刘海正滴着水,正喘着大气双眼通红脸色苍白嘴唇发赤地抬头时,在诺大的镜子里看到了楚究。

两人目光一对上,郁南怔了怔,也懒得管理表情,无奈地笑了笑。

为什么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念头刚出来,就遇到楚究呢。

这个一开始就让他打掉孩子的王八蛋。

但却是这个王八蛋,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拉他一把的人。

生活就是这么戏剧。

郁南想开口说话,胃里一阵难受,又开始狂吐。

楚究关上卫生间的大门,再反锁,一边拍他的背,一边给他递纸巾,郁南一直干呕,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约摸吐了三分钟,他才逐渐平息,浑身精疲力尽,幸好有楚究架着他,不然他就躺这儿了。

恢复了一阵,郁南终于恢复了些体力,从楚究身上起来站稳。

水龙头一直开着,郁南额前的头发湿了,胸口和袖口都湿了些,还有一些水溅到了楚究的身上,楚究长得高,湿的是审核不可能会过的部位。

郁南刚才呕得太过用力,现在整个人很虚,声音也飘着的,加上一张苍白的鬼脸,此时他帅气全无。

此刻的尴尬在郁南的人生中是排名靠前的。

郁南:“对不起,把你弄脏了。”

楚究低头看了眼自己湿的地方,有点无从下手,抬眼大大方方地看着郁南。

郁南:“我的意思是,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郁南眼神闪烁,人生尴尬时刻的排名又悄悄往前挤了几l名。

以前上学的时候,女生来大姨妈脏了裤子,郁南会脱下外套,借口让她帮忙拿一下衣服,让她不那么尴尬。

郁南脱下外套递给了楚究。

楚究:“干什么?”

但都是男人,用不着那么委婉,郁南:“额,我外套长,您穿上挡一下。”

郁南洗了把脸,漱了个口,把嘴里的气味冲了个干净,终于回过魂来。

楚究脸色不好看,气场也越来越低,郁南能感知到楚究不高兴,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楚究一进来就闻到了酒气,他慢条斯理地洗手,看了郁南的肚子一眼,漫不经心问:“你喝酒了?”

郁南啊了一声,卫生间这气味,加上他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被误会成宿醉也情有可原。

若被人误会,郁南向来懒得解释,试图去改变别人的想法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若是以前,他会说,哦,对,你说得都对。

但郁南开始做蠢事:“没啊,我进来就这味儿。”

楚究:“那你为什么会吐?”

郁南不知道怎么解释。

楚大董事长样样出类拔萃,唯独缺了点常识。

楚究:“那走吧,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