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是李信扬的女朋友,是大学的辅导员。
周玉荷立刻喜笑颜开,“好的,我也好久没看到言歌了。”
周玉荷:“信扬,那你今天在这儿睡还是回去?”
李信扬:“言歌今天支教回来,我得回去陪陪她,我明早过来接大哥。”
周玉荷:“好,那你早点回去,有空带言歌过来玩。”
李信扬:“好的。”
周玉荷心情终于好了些,楚究如释重负。
楚究:“妈,那我去佛堂给爸爸上柱香。”
周玉荷:“喝点润肺茶吃颗润喉糖再去,钱婶去厨房拿。”
楚究皱了下眉,有点怵。
周玉荷对中药有种谜一样的执念,追溯其原因,大概是楚究十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住了好久的院,出了院之后治标不治本,断断续续复发,但去医院查又一切正常。
钱婶阴差阳错带他看了个老中医,按老中医的方子,几附汤药下去,楚究的病竟都好了,而且身体越来越强壮,几乎很少生病,和十岁之前羸弱的少年判若两人。
从此以后,家里煲的汤里总有一两味中药。
钱婶已经在楚家干了很多年,闻言就把润喉茶端上来,递给了楚究和李信扬,“夫人担心你们今天说了太多话嗓子不舒服,特意吩咐中医师开方熬润肺茶和润喉糖。”
李信扬看了眼黑乎乎的方糖和茶水,觉悟很高地拿过来喝掉,然后把糖含在嘴里。
糖和茶都没有预想当中的苦涩,倒是提神醒脑,沁人心脾。
楚究端着汤药慢条斯理地吹着,迟迟没下口,余光看着李信扬等反馈。
李信扬:“味道很不错,一点都不苦,而且很爽口,大哥,你今天说那么多话,赶紧试试。”
楚究将信将疑抿了一小口,然后面无表情地喝光,再含着糖,没想象中那么苦,但也没有到爽口的地步。
还好就是润喉糖的效果不错,干燥的喉咙确实缓和不少,效果立竿见影。
楚究:“润喉糖还有吗?”
钱婶:“有不少,我都包起来了。”
楚究看向李信扬:“拿到车上去,明天分给接待组。”
李信扬照做了。
李信扬跟着楚究一起
,到佛堂给故去的祖先上了柱香之后就回去了,楚究和周玉荷坐在佛堂里,谁也没说话。
周玉荷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家宴真没意思。”
楚究:“那以后就不办了。”
“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哪能说取消就取消的,这种事一向少数服从多数,”周玉荷顿了顿,又说:“你在公司挺不容易的吧,跟今天一样,单打独斗。”
楚究:“我不在意这些。”
周玉荷拿出三跟香火点了起来,“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我单打独斗大半辈子,轮到我儿子了,还是孤立无援。”
楚究沉默着不说话,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周玉荷上了香,盘坐着面对他,长长叹了口气后,“儿子,你这辈子,就非左星河不可吗?别人都不行吗?你相信妈妈的眼光,左星河这个人,不会真心待你好。”
楚究抬眼,看着周玉荷愈来愈深的鱼尾纹,抿了下唇。
周玉荷:“妈是个俗人,不想看你一直这样,形单影只。”
楚究抬手,将周玉荷发白的鬓角往而后别了别,半晌后才开口。
“不是非他不可。”
周玉荷有点意外,关于左星河,她从没从楚究口中得到过否定答案。
“但是妈,我的人生,总该有一件事以我为先,由我做主,把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而不是以楚家和楚氏利益为主,以别人的期待为先,不是么?”
周玉荷呼吸一滞。
楚究的父亲去世得早,周玉荷一心扑在公司上,楚究就扔给保姆带,陪伴少的同时,周玉荷则是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要求十分严苛。
细细回想起来,她竟想不起来楚究童年时有开怀大笑的时刻,都是绷着稚嫩的脸苦苦坚持着。
周玉荷:“你怨我吗?”
楚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楚氏是我的责任。”
周玉荷明白了,让楚究结婚这件事虽然楚究是用商量的口吻说出来的,但其实已经做了决定,即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都没有用。
算起来母子俩好好沟通的次数也少之又少,如今得知楚究并非左星河不可,周玉荷莫名安心。
看来她是老了,轻易被外界的流言冲昏了头脑,楚究性子像极了他爸,要他真的非左星河不可,即使左星河上了天,他也能给拽下来。
对于婚恋话题,母子两人一向是一个穷追猛舍,一个避之不及,躲躲藏藏了那么多年,竟在此时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周玉荷:“对了,今天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楚先贤说五点半代表团已经到了酒店了,回来的路上一点儿都不堵,可你竟迟到了一个小时。”
楚究:“我睡着了,信扬为了让我多睡一会儿,绕了点路。”
周玉荷:“信扬真是体贴。”
楚究:“嗯,是。”
周玉荷:“那我上楼休息了。”
“好。”
周玉荷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遇到有好感的,一定要尽可能多接触,遇到喜欢的,一定要想方设法追到手,明白了吗儿子?”
楚究笑了笑:“好。”
周玉荷上楼休息,楚究盘腿坐在坐垫上,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好友申请列表后开始打字。
【今天的车马费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