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2 / 2)

“不。”季朔廷几乎是下意识否定,却让他露出马脚,泄露了慌张的情绪。

“你喜欢。”叶芹却说,“我看出来了。”

季朔廷被击中命脉,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镇定下来,又恢复了伪装,看着叶芹,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想多了。”

叶芹歪着头,眸中泛起些许疑惑,像是在认真考虑她是不是真的想多了。

季朔廷坐不下去了,他站起来,道一句告辞转身要走,叶芹跟在后面,手里抓着放了玉的盒子,提醒季朔廷忘了东西。

那块长条白玉不知道能做什么用,既打不了戒指,也做不成玉佩,但季朔廷还是收下带走了。

走出十来步,他转头看去,就见叶芹还站在庭院门口,见他回头便高兴地冲他笑,金芒倾泻下来落在她的身上,看起来相当漂亮。

季朔廷将锦盒拿在手中,找到了萧矜,二人一同离开叶府,各自回家。

他一路魂不守舍,直到回到家中,心绪也未能平复。

叶芹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很强,这一点他从以前就知道。

就像她能在八岁那年察觉到季朔廷的烦躁而问他明日还去不去叶府;在十二岁那年察觉到季朔廷并不是真的动心想娶她而拒绝了订亲。

这好像是一种

神奇的能力,能看出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

但季朔廷以为自己装得足够好,不该让人看出来才是,至少不该让叶芹看出来。

而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时,对她动了心。

或许是因为叶芹拒绝订亲之后,他便开始对叶芹充满好奇而总是细致地观察她,于是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成了下意识地习惯,将她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

或许是三年间每次见面时她满眼笑意地喊他朔廷哥哥,将见到他时的高兴都明明白白摆在脸上。

又或许是半年前他得知叶鼎为上位害那么多难民死亡之后,仍去了叶府,特意告诉叶芹之后的日子会忙碌不得闲,那一场不忘告别的刻意疏远,本就有悖他平时的行为。

这半年来,叶芹频频入梦,在夜间扰得他不得安宁。

今日一见,她已不是梦中的模样,她长高了,也变得美丽,有了姑娘初长成的样子,更让季朔廷念念不忘,即便是躺在床上闭了眼睛,却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她。

于是季朔廷辗转反侧,深更半夜下了床榻点起灯,抄写心经,一夜未眠。

季朔廷与萧矜都长着反骨,其最大的不同就是萧矜很能纵容自己,他想什么便要什么,不会折腾自己。

而季朔廷不仅跟家中人较劲,也跟自己较劲,他就算清楚自己对叶芹动了心,嘴上却也根本不会承认。

从叶府赴宴之后,季朔廷的手中多了一柄白玉折扇,成了他爱不释手的玩意儿,不论走哪都带着。

叶芹及笄之后,叶府有一段时间来客很频繁,多是想要提亲的。

叶鼎并不在乎这件事,他甚至懒得为自己的女儿挑选一个顺眼的夫婿,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叶洵。

而叶洵大约是这世上对此事最上心的人,他挑挑拣拣,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便一再搁置。

叶洵想,这些人比之季朔廷太差了,不论是家世外貌,还是为人处世方面,季朔廷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若要为叶芹寻一处安稳的避风之港,季家再合适不过了,季朔廷的心思如此深沉,连家中长辈都对他束手无奈,更别说外人。

他知道该如何保护一个人,且看他对叶芹的亲昵行为,不可能不动心。

“芹芹,你将玉送出去了?”叶洵在柜子里翻找,发现那块长玉已经不见了。

季朔廷对叶芹总是若即若离,这样叶洵很是奇怪他到底在想什么,于是教叶芹回报的道理,不能一味从季朔廷那里索取。

这才带着她去了玉楼,那玉是叶芹自己挑选的,什么都做不成,叶洵本想劝着她换一个,买一块玉佩或是环玉都好,但叶芹执意要。

后来季朔廷半年没来叶府,也没能与他见面,这东西就一直放在他的柜中保管,直到今日去翻才发现不见了。

叶芹坐在门边上吃糖葫芦,听到兄长的声音之后转头,说:“我送给朔廷哥哥了。”

叶洵一喜,“什么时候送的?”

“我生辰那日。”

“那日你们见面了?他对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好久不见?或者说想念你?”

“没有。”叶芹嚼着酸甜山楂,说:“他说不喜欢我。”

叶洵脸一黑,“他口是心非。”

“什么意思?”叶芹不懂。

“意思就是他说不喜欢你是假的,你不要相信,只管缠着他,黏着他就是了。”叶洵说。

随后一想,也不能这样教,于是又道:“但也要知道分寸,不可以再像小时候那样总去跟他搂搂抱抱。”

叶芹似懂非懂,问道:“那我可以亲他吗?”

叶洵眼睛一瞪,“当然不行,你个小色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