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飞樽垂下眼,领命而去。
黎民破晓时分,城中百姓刚起床炊饮扫洗,包子铺等刚要摆出喷着热气的笼屉上架售卖,却是被哒哒声响惊动,探脑往外看——儋州监察院武力几乎倾巢而出?,马蹄铿锵踏破儋州城的宁静。
同时来自监察院的办案指令也差遣抵达太守府。
平时还好, 宋利州实权强悍, 背后又有权爵,朝中势力不俗,有将问鼎儋州的架势, 看似越阶压制柳太守,但?一旦遇上事, 柳太守又有办他的权利。
终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也是符合罗非白?此?前的那句话?——如今局面下, 在儋州, 无人能救他。
因为处置他的章程上拥有第一权盖章定论缉拿他的就是他的敌人柳太守。
这章敲定了, 不管案子真相如何, 他都?得先被抓进监察院配合调查。
所以包子还热着, 香气尤在, 城中百姓还没吃到, 蒋飞樽等暗部强者?已疾奔跨城,直达府衙。
蒋飞樽到达府衙后, 提刀而入,却是只见到了寻常治下官员,经问——大人不在。
宋利州不在。
昨晚就离开?了。
跑了?
蒋飞樽面色微变,而林凌亦是惊讶。
好家伙,若是宋利州直接跑了,比他的管家自戕带来的恶果还要厉害。
如同不打自招。
“没道理,就算局面不利于他,他毕竟后头有人,无非背后逐力,等王都?势力介入......毕竟不是抓凶当?场,只是管家有问题,他何至于如此?.....这不像是宋利州的作风。”
“难道他也被害了?”
蒋飞樽跟林凌暗暗揣测,却也只能按照章程细查宋利州踪迹。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小半盏茶之前,他们这一列队疾奔过的马蹄声也曾践踏过行馆门前青石板路。
小院内,墙头三角梅开?得漂亮,正打算一大早就带着自家大人逃走,以避儋州城最大的两?个官员厮斗风波的江沉白?等人此?刻已经拔刀了。
刀锋直指对?面。
而对?面带人的翟禄则是面露无奈,并未拔刀,但?与之对?峙。
两?边似乎剑拔弩张,但?又都?在克制着,身?心关注实则在外面——他们担心有外人来,比如监察院,比如太守府。
楼上,房屋之外,章貔一身?黑,提刀靠柱子,静默看着远方?城中动静。
当?然,他也看到了监察院那些人骑马疾奔过的景象,眉目微垂,侧脸时,眼角所见紧闭的房门。
门后。
凌晨的阳刚疏散浅淡,罗非白?坐在书桌后面,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客人。
“宋大人,这时候来我这可不是明智之举,算是自己落马前要拉我下水吗?”
宋利州披着斗篷,已经拉下了淋了些许玉珠的帽子,但?未解斗篷,只是淡淡打量过屋内,都?是行馆内的装设,无甚新奇。
他还是看向了人。
“这时候了还能喊我宋大人?”
“为尊者?讳,还没入土前,任何身?份都?值得敬重。”
“你这可不算是多敬重。”
宋利州语气凉淡,看她?的眼神?却很复杂,还带着几分猜疑。
罗非白?:“蒋飞樽不是省油的灯,宋大人还不说明来意的话?,导致这人找到我这,还以为我跟您沆瀣一气,未免此?景成真,下官可以更不敬重——比如尖叫求救。”
宋利州被气笑?了,“你我在外都?风传如斯,都?认为是你扳倒了我,只为那些亡者?伸冤,他至多认为我是来找你报仇的吧。”
罗非白?:“那您是否也这样认为?”
宋利州:“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