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曾属于?他。
辛辣的酒自喉头滚落。
他的朋友离开了他,他的兄弟背叛了他,他的表妹,他唯一的亲人,也已与他背道而驰。
而他的爱人,她永远不会属于?他。
甚至于?,他的家,他长大?的地方,兴云庄,也早已不再向他敞开大?门。
他一无所有。
他无家可归。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杯中的酒已然一饮而尽,他将杯子缓缓放下,他的视线已然再次变得温柔而清明,方才辛辣烈酒滚入喉头之时的千思万绪,似乎已然瞬间消失,再没在?他那双温柔眼眸中留下半点痕迹。
但他的心呢?
眼睛尚且能不留痕迹,但千疮百孔的心,又?如何才能痊愈?
他将手中的琉璃盏递还给上官金虹,微笑道:“多谢上官帮主招待。”
上官金虹依然在?看着他。
李寻欢目光淡淡的与上官金虹对视着,上官金虹眼中的野心是如此明显,如此膨胀,金钱帮是如此富丽堂皇,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何天?机老人对上官金虹的势力发展这般担忧和?重视。
中原武林的灭顶之灾。
上官金虹是一个野心家。
一个野心家,永远只会向前看,只会去追逐自己没有的东西,而忽略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若他能对上官金虹讲一句话,他一定?会告诉他,珍惜你身边的人,并且,保护好?他们。
但是上官金虹绝不会听他的话。
所以他亦不需要对上官金虹讲任何话。
上官金虹凝视他许久,然后道:“既已有决斗之约,李探花不如在?此小住几日,待我们定?下详细的时间与地点之后,再走也不迟。”
李寻欢淡淡道:“多谢帮主好?意?,只是金钱帮这般奢华,我住不习惯。”
上官金虹朗声笑道:“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户部尚书之子,焉能不习惯荣华富贵?李探花这么说,莫不是嫌我金钱帮配不上阁下?”
李寻欢淡淡道:“帮主过谦了。钱财,奢华,都乃身外之物。这一点,上官帮主想必比我更清楚。”
他已然看出,上官金虹绝不是一个迷恋物质享受的人。因为上官金虹的脊背很直,甚至于?过于?直了,他板直的就像是一棵树。
一个躺惯了奢华软垫的人,是不会有这么挺直的脊背的。
一个有着如此挺直的脊背的人,只可能是一个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人。
只要能站着,就绝不坐着。只要能坐着,就绝不躺着。
李寻欢苦笑。
若说贪图享乐,他的确是比上官金虹要专业很多。也难怪上官金虹笑他是官家子弟。
但是上官金虹这样一个对物欲没有半点需求的人,又?如何能够不让人心惊?
李寻欢静静的凝视着他。
上官金虹尊敬李寻欢,但是李寻欢又?何尝不尊敬他呢?
上官金虹,绝对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