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说:“我以前在山下流浪的时候看到了很多痛苦而迷茫的生灵,他们的生命痛苦而短暂,如果,它们也能像我们一样见证这一刻的奇迹就好了。”
玉清在昆仑山长大,没有见过山下的世界,狭隘的他不解上清过于博大的悲悯心。
“玉清,”他问,“你知道什么是道吗?”
玉清说:“道即天地自然。”
“不,道是方向,”上清说,“师父这一生为无数人指引了前进的方向,可是,他只渡过仙,却未曾真正看过三界众生。”
玉清愣了愣。
“我感觉我们这一生好像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我们会在站在师父铺下的基石上走得更远,我们会将这施予仙人的道传与三界众生,我们会给予他们一个真正追寻自我、获得自我的永生之道。”
“玉清!我们会超越师父,”他兴奋而狂妄指着天道,“超越这众神的意志,成为一半的天!”
玉清眼瞳微微颤动,他这自我困顿的一生里未曾有过这样的野望。
“这美丽而变化无端的世界啊,”上清,不,寂静而虚无的混沌,在冰雪消融的暖雨中,呐喊道,“我该让你的奇迹永恒!”
玉清心中的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热流,温暖了他自小被冻透的躯壳。
他安静地看着上清,逼迫自己将所有的所有刻在灵魂里。
“天衍四九,大道五十。”
上清扬起手,在暖雨中捧起了无形的日光,也捧起了于他而言格格不入的世界,他此时此刻是有多爱这个世界啊,又多想精彩地活在这个世界里啊。
“截取,一线生机。”
他转过身,笑容灿烂,真诚地邀请道:“玉清,和我一起问道吧。”
“一起?”
“一起。”
“可是,”玉清有些踌躇,“我不能离昆仑山太远。”
“那就在昆仑山,”上清哈哈一笑,“心有天下,在哪都是一样的。”
“好。”玉清答应下来后,又有些犹疑,“你确定你这一生都要和我一起问道吗?”
“你说得对,”玉清闻言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下来,可上清话锋一转,又说,“人的一辈子好像不太够做这么大一件事,一生有些太短了。”
“那就永远吧。”这个大文盲,永远和一生到底有什么差别?
可是玉清的眼睛就是因为这句话忽然明亮。
“永远?”他再一次确定。
“永远。”上清再一次肯定。
不过说完,上清觉得不太对劲,他摸了摸下巴,说:“怎么感觉怪怪的。”
“怪吗?”玉清反问。
“是有点。”
“嗯。”玉清摘了上清头上的花环,丢到远方。
此一举成功转移了上清的注意力,他大叫一声,鬼哭狼嚎:“那可都是仙子们送的,你怎么舍得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