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雷震子走了,杨婵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未完全送下来,她就想起了雷震子方才的眼神,像是在说,
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懂事又乖巧的他其实什么都明白。
杨婵心里一紧,几乎无法面对自己独自逃走的事实。
在雷震子走后,她哄退了所有驻守的士兵,让他们紧急撤离,逃往不易被发现的森林里,见他们都走后,她便御剑重新回到山顶上的那座城。
封闭的城池早就被打的不像样子,那些被碾碎了的蜈蚣流出血来,鲜红的血汇聚在一起成了地表河,刺痛了杨婵的眼睛。
来回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金鸡岭中的一切似乎都回归了一种惨烈的平静。
这是……都结束了吗?
黄天化呢?
孔宣呢?
杨婵怕被孔宣察觉,不敢在空中亮堂堂地飞舞,只能踩在被打的城池上,四处搜寻黄天化的身影,她找了好久,快要绝望的时候,就不管不顾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黄天化!”
安静的城池似乎又慢慢地开始苏醒。
杨婵走着走着,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滚到地上,立即爬起来,看到了瞎了眼睛的玉麒麟和血肉模糊的黄天化。
他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样,这少了那一块,那也少了一块,流血不止,呼吸微弱,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玉麒麟低下头摩挲着给他的主人舔舐无法恢复的伤口,杨婵瞪大眼睛,下意识拿出她一直用来救人的宝莲灯,用了很多方法呼唤它,然而,那盏灯始终都不明亮,杨婵的手僵在原地,看向黄天化,绝望的发现,
她用不了宝莲灯了。
那她……那她该如何挽回黄天化的生命?
想到这里,她“唰”地一声拔出剑来,毫不犹豫地一剑割伤了自己手腕,滚烫的血液喷溅出来,杨婵却置若罔闻,她恨不得流出更多的血,这样的话,宝莲灯是不是就会苏醒过来,是不是就会像以前一样听任她的指挥,让她可以挽救战友的性命。想着想着,雷震子那带着隐痛和指责的目光,战士们疑惑又信赖的眼神,还有……黄天化疯狂却坚定的背影,齐齐浮现在眼前。
杨婵眨了眨眼睛,眼睛里似乎掉出来滚烫的泪水,稀释了手腕上的血。
眼泪落到手腕上“啪嗒”一声终于吵醒了弥留之际的黄天化。
他声音很轻,闭着眼睛,疑惑地喊:“杨婵?”
“是我。”杨婵凑上前去。
“你怎么在这里?”
“事情都办妥了,”杨婵顿了顿,说,“我是来支援你的。”
“支援?”黄天化嘴里琢磨这个词,笑了笑,说,“用不着。”
杨婵忽然激动起来,抓住他残破的衣服,压低声音,带着怒意问:“怎么用不着?”
黄天化长长地“嗯”了一声,虚弱地说:“独惯了。”
杨婵松了手。
“小时候玩过风筝吗?”他没听到杨婵的回应,便自顾自地说,“我就跟那风筝似得,小时候我娘牵着,后来我师父强拿过去牵着,再后来我师父又随随便便交给我爹牵着。”
“牵过来牵过去的,我挺烦的,还是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好。”
“而且,如果不被人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