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架也是好,闯个祸也是好,搬空金光洞半数的宝贝还是好。
他到底哪里好?
他一直以来也没有搞清楚过,好像他只要站在太乙面前,就已经是这世上最好的了。
他虽在太乙这里是最好的,可下了山又是最烂的,李夫人来过乾元山后,他就报复性地下了很多次山,捣了很多次乱,他去过很多很多地方,在用心和不用心地做了很多事以后,他可以确定,
他就是最不好的人。
可是太乙又不是傻子,他活了那么多年,看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看不懂他不是个好人呢?
然而,烦恼哪吒的事太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困于父母所给予的锁链之中,不能自拔,痛苦的事情一旦到来,就会显得一些快乐的事单薄,在漫长的自我折磨中,他将关于太乙的所有疑问都抛之脑后。
似乎,太乙的出场设定就注定是他的师父,就注定在这狰狞又恶心的世间成为一位难得对他好的人。
太乙顶着这样的光环,在哪吒的理所应当之下,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有些东西总是失去或者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成为人生最重要的事。
就如此时,他被诸位曾经围堵他、阻止他杀李靖的师叔们强压着,放任他真正的父亲去死。
这样的痛苦远比燃灯曾经在玲珑宝塔施予他皮肉上的痛苦更甚,失去法力的他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法逃脱他们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锁。
吊诡的是,曾经的枷锁源自毁灭,而如今的枷锁竟然是源自于爱护。
他心急如焚,每分每秒都如坐针毡,更何况,他进入瓶中已有许久了,根本不知道太乙现在如何了。
他抓住慈航道人的手,说:“师叔,你放我出去。”
慈航道人半跪在地上,和在昆仑山一样,慈眉善目,眉眼低垂,一言不发。
瓶中的世界相比起九曲黄河阵要光明的多,可是身处其中的凡人们、弱小的阐教弟子们还是忍不住惶恐,他们不安,窃窃私语,神情凝重,这其中只有哪吒一个人固执地要出去。
他高昂的头颅低了下来,桀骜的眉眼失去了往日的亮光,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死死地砸在地上,用极为凶狠的语气说着恳求的话语,他说:“师叔,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慈航道人还是没有说话。
哪吒打量着她的神色,良久,哀求的面目变得狰狞,他将拳头攥得更紧,低声说:“好,求人不如求己。”
“你不让我出去,我自然有办法。”
说罢,他眉间的朱砂就隐隐发出红光,燃灯在一边见到了,手中的佛珠转了又转,说:“不好,这小子怕是要利用他体内涿鹿恶鬼的煞气了!”
众人闻言一惊,纷纷上前,制止哪吒,可哪吒额上的朱砂越来越红,在失去全身法力的情况下,他故意催发涿鹿恶鬼的煞气,天尊落下的封印很快出手教训了他,让他头痛欲裂。
幸好,他想,幸好这样的疼他早在北海海底遭过一次,所以,如今还能保有意志,从重重包围之下,突破重围。
黑色的煞气从清静琉璃瓶中爆出,变得不再清净,好不容易得以安置的西岐百姓看到意外出现的黑烟,以为又出了意外,发出惊呼声,姬发带领诸位臣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