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婵鼓起腮,变成了松鼠,轻声嗫嚅道:“疼。”

哪吒弯下腰,靠在杨婵唇边,侧耳倾听,问:“哪疼?”

杨婵感受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哪都疼。”

哪吒了然,偏过头,与杨婵只差咫尺,清楚地看见杨婵眼睫上挂着的泪珠,一贯冷淡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如水一般柔和,他温声问:“要不要我替你出气?”

杨婵茫然。

太乙清了清嗓子,说:“怎得?你要把我这乾元山砸了?”

还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这混小子。

哪吒坐直了,淡道:“岂敢。”

他捡起杨婵床边的发簪,说:“我打算砸的是它。”

冤有头债有主,杨婵能上乾元山受这一遭,追根溯源是这破灯,杨婵宝贝这破灯,他不,身为祸害,哪吒深知祸害得早点毁了事。

说罢,他便攥住了发簪,捏起了拳头,咔哒一声,簪子好像发出了即将破碎的声音。

杨婵顾不上一身的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抢哪吒手里的簪子,哪吒不给,举高手,继续捏。

“还给我!”

哪吒哼了一声。

杨婵往东抢,他的手往西伸,往西跑,他的手就往东跑。

主打一个叛逆。杨婵像只八爪鱼一样,攀在哪吒身上,借着他的肩膀,抢他手里的簪子,几回合下来,还是没有抢过。

她瞪着眼睛,哪吒以为她又要咬人了,然而预估错误,杨婵一咬牙,竖起一指,轻念咒语,眨眼间,哪吒手中发簪烫的拿不住,他下意识松了手,那只纤细的簪子立即变成了一盏粉色的莲灯。

莲灯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跌跌撞撞,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从一个死物上看出“急切”,它飞到杨婵怀里,紧紧挨着杨婵。

杨婵抱着她的宝贝,从哪吒背上爬下去,眼看着就要跳下床跟他保持距离了,结果哪吒这个不要脸的,抓住了杨婵的脚腕,杨婵受力不稳,“咚”地一下栽到了石床上。

磕到头了。

这一下摔得突然,给杨婵摔懵了。

她满脑子空白,她从床上爬起来,抱着宝莲灯默默转过头,懵懂地看着哪吒。

哪吒立即松手,他举起双臂,证明自己不存在的清白。

他道:“不是我干的啊。”

至少,磕到头不是他干的。

再说了,除了杨婵,谁能在床上磕到头啊?!

太乙看不下去了,这哪里是名门高徒,这简直就是流氓啊。

想来,他在老君那里薰了那么久,也没给哪吒沾点道德。

惭愧惭愧。

他抬起一拂尘,给哪吒头上来了一击暴捶。

哪吒一顿,“嘶”了一声,抱着头,昂着头瞧见了太乙修理了好些年的长须,他喊:“师父。”

太乙闭目:“当不起。”

“你是我师父!”

杨婵这才注意到太乙,她坐在床上,眼中的懵懂散去,眯起眼睛,立即警惕起来。

太乙瞧见杨婵警惕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