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悲痛,但有人高兴,步军统领托合齐就召了一帮人宴饮,然后被玛尔浑的弟弟景熙告了御状。
胤禛回到府里,面色倒是平静但用膳的时候下筷子比往常都快。
泰芬珠默不作声地夹菜,老皇帝的位子真的难坐,太子即便被废过,但是靠拢毓庆宫的武职官员却更多了,或者说,就是因为胤礽在政治上背上了污点,很多人都认为他需要军事实力,希望在这个时候投效他,以期得到丰厚的回报。
康熙病了那三个多月,京城就是群魔乱舞,阿灵阿仰仗着钮祜禄家的地位大肆宴请官员,赫舍里家也是宾客盈门,大家都盼着找下家,新老皇帝交替是各方势力洗牌的好机会。
以阿灵阿为首的勋贵不满受到压制的现状,而王鸿绪代表的一部分汉官很乐意帮腔,所谓的满汉一家,看看现在还存在的科举满汉两榜就明白了,汉臣也希望有一个好说话的新主子上位。
之所以越演越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跟随直郡王的官员竟然都只是受些惩罚,揆叙这个反太子的先锋依然稳稳地立在朝堂上,这大大地减轻了很多人的后顾之忧,康熙真的很仁慈。
用过晚膳,胤禛笑问:“九妹有不高兴吗?”
泰芬珠弯唇:“您多想了,九妹只高兴汗阿玛答应她不用再找额附。”
胤禛笑叹:“三哥忠心耿耿,荣宪姐姐得封固伦公主也是应当应分的。”反正他不可能事事按着汗阿玛的心意做,那会坑了他自己,胤禛是看不到搅和在太子和老八中间的好处,他也不相信汗阿玛会真的领情。
泰芬珠点头:“荣宪姐姐悉心照顾汗阿玛,孝心可嘉。”
胤禛勾唇:“汗阿玛大约是因为十五弟和太子的关系才伤心病倒的,见到孝顺体贴的长女,再思及三哥的听话,身体自然就好了。”
泰芬珠笑了笑,之前胤禛见到过康熙,按胤禛的话说,康熙看起来无精打采,但是眼睛很有神,可能最开始是真的病了,后面估摸就是心里不痛快躲在乾清宫犯懒。
胤禛叹道:“不只有我们这些人会逃避现实,汗阿玛也直到现在才认真思考,托合齐下狱了,汗阿玛的决定做好了。”
泰芬珠明白胤禛的意思,康熙去年折腾着复立太子,那会儿大家多有思量,可是联系他今年大半年啥都没干来看,康熙大约就是想着回到从前虽然暗流涌动但是表面平静的状态。不可否认的是,康熙的确最疼爱胤礽,不满归不满,他应该从来没想过真的放弃胤礽,把胤禔抬起来只是为了他的皇位安稳。
但是康熙以为的棋子终究是活生生的人,胤禔压不下太子,明珠等人择了胤禩,康熙在位多年,他的施政有获益的就有不满的,这些不满康熙的人聚拢到明珠身边,以参与夺嫡的方式反抗康熙,再加上胤礽的日渐暴躁和康熙的逐步年老,废太子变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康熙维护他至尊地位的想法不可能改变,复立的胤礽背负着沉重的政治包袱,依然要面对曾经跟随胤禔的官员和康熙加倍的防范,这基本就是个死局,胤礽走不下去了,除非他真的兵变。
但是军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要知道兵卒的军饷是朝廷给的,这一点哪怕是目不识丁的大头兵也知道,凭朝廷威信就职的武官,本身在军队里就没有威望,体恤士兵之所以是美谈,是因为愿意那么做的人寥寥无几,还有的干脆就不和底下士兵打交道,只坐在值房里琢磨怎么样才能高升,能指望这样的武官控制住军队?
就怕他们领着兵卒到了皇宫,有人在城墙上高喊一声这是谋逆,士兵们就彻底慌了神,要是再听到放下兵器就无罪,那估计站着的就没几个了。这是不事先告诉士兵情况的,真要提前说了,很难不走漏风声。
封建军队的兵油子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不得给银子封口吗?毕竟武官是为了官途,底下人就只能拿命换些钱,为家里生计发愁的底层士兵怎么可能是言语能收买的?这银子谁出?在哪里分钱?这些事情会不会引起人的警惕?胤礽早就被康熙严防死守,他根本就不可能兵变成功。
康熙认清现实了,要不然他不会选择顺着安郡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