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一次带不走多少,曝露了位置反倒不好。”
许掌柜再不多问:“都听你的。”
许叔也从许文泓手里接过沈铁,陈大山把刀给了许文泓,自己往前边一段探路,沈烈看了看沈银和沈铁的情况,见只有沈银还能睁眼看看他,虚弱的张了张嘴,看口型应该是想喊他。
他眼圈有些泛红,捏了捏沈银的手,说了声别怕,当即挥手让许掌柜一行人跟上,护着他们一起隐入了山林。
许文庆和许文泓肩上扛着锄头,手里握着那刀,激动得手都抖,除了戒备四周,目光时不时看向沈烈和已经先往前边去的陈大山。
原来这就是爹和文博口中的沈烈和陈大山。
神兵天降也就是这样了。
少年人的激动没人注意,许掌柜一行人心神还绷着,怕曝露行藏,除了最初沟通的几句,连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
沈烈和陈大山当初过来时颇难,这会儿因为盗匪全都冲进了城,回程反倒容易,只要注意隐在山林里,小心着有没有之前在哨点现在正往县城里来的盗匪和流民就行,反倒不需要像当初那样绕两日的路。
岗哨确实有,但是应该是在较远的地方,较近的他们倒也遇见了,听着城破的动静正往县城方向赶呢,沈烈一行人隐在林子里潜行,倒也没被他们发现。
至于附近逃进山里的乡民,这会儿外围是一个都见不着了。
所以,不过一个半时辰,沈烈和陈大山就带着这老老少少转入十里村内围的山林里。
因为一直是在山里走的,沈金初时并没有发现他们走的是回村的路,直到附近的山越来越熟悉,他才愣住了。
不是高兴,而是恐慌。
整个人被一股自心底弥漫而出的恐慌攫住,脚步都慢了下来,眼圈也开始泛红,却不敢叫人知道,微低下了头。
“大哥和你爹娘,就这样了,有些事不能让你们知道,希望你不怪大哥,大哥教你的手艺,你好好练着,会打猎,在山林里能活,只要不逢天下大旱大疫,靠着这大山,大多能挺过去的,知道了吗?”
从几家离开到现在,四个月不到,于沈金却像煎熬了一辈子一样漫长,可再是漫长,当初大哥和小安走之前跟他说的这句话他却仍然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那天他得了心心念念许久的弹弓,还得了大哥和小安给他掏的一个地洞,欢欢喜喜的回了家,满心等着第二天早晨背着自己的小弓跟着大哥和小安还有几家的孩子一起训练,如往常一样的训练。
可第二天一早再找过去,再没有训练了,等着他的只有人去屋空。
一起训练的所有人都走了,只有他被留了下来。
他知道原因,所以只是难过,并不怨恨。
爹娘做的那些事情,没有谁敢带上他们的,大哥大嫂小安和阿宁,待他们够好了。
那时的沈金也觉得,他学了手艺,有了地洞,背靠大山,跟着爹娘,怎么也能活下来的,可经历过祁阳县这一场恶梦,他再没有这份信心了。